视频末尾,林疏月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泛黄的童年合影铺满屏幕。

    她用带着哭腔的气音呢喃:“小时候砚舟哥哥说要保护我一辈子,可现在我却成了破坏他幸福的坏人”

    话音未落,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她猛地将手机摔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啜泣:“我该死!我就不该回来!”

    这条动态发布后十五分钟,#林疏月抑郁症#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营销号集体转发诊断书照片,评论区被“心疼妹妹”“错的不是爱”等言论刷屏。

    沈宅书房内,林疏月摘下假睫毛,对着手机冷笑。

    直播间后台数据显示观看人数突破千万,打赏金额还在不断攀升。

    她点开与营销号的聊天记录,指尖飞速打字:【按计划进行,水军重点带“童年白月光”话题】。

    沈砚舟盯着屏幕上模糊的监控画面,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那个总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和眼前歇斯底里的身影逐渐重叠。

    沈砚舟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屏幕上林疏月蜷缩哭泣的画面与记忆里的片段不断交织。

    那年暴雨天,小小的林疏月举着破伞等在他放学路上,伞面大半都歪在他头顶,自己肩膀却被淋得湿透;

    十二岁的他发烧昏迷,是她整夜守在床边,用凉毛巾一遍遍替他降温……这些被时光掩埋的细节,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沈总?”李助理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看这热搜需要公关部那边回应吗?”

    “不用。”沈砚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安排下去,让人盯着网上的舆论,别让事态再扩大。”

    夜幕深沉,沈砚舟独自驱车来到沈宅。

    推开门时,林疏月房间的灯还亮着,门缝里漏出压抑的啜泣声。

    他鬼使神差地走上前,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她蜷缩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两人幼时的合照,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疏月?”他轻声唤道。

    林疏月猛地抬头,眼底的惊喜转瞬化作惊慌,手忙脚乱地要藏起照片:“砚舟?你怎么来了……”

    与视频里不同,她在私下从不叫沈砚舟哥哥。

    沈砚舟心头一紧,快步上前扶住她。

    “你什么时候生病的?”他声音有些不自然,“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疏月怔怔望着他,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我以为……我以为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可以……”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看到你和黎漾在一起,我这里……这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沈砚舟僵在原地,最终缓缓环住她颤抖的肩膀。

    林家父母意外离世时,是沈家收养了她,这么多年来,沈母一直将她视如己出。

    即便他对林疏月的感情早已从爱情淡成亲情,可这份二十年的情分,又怎能轻易割舍?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他可以对她的错误感到愤怒,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在舆论的狂风暴雨中独自沉沦。

    与此同时,香榭公馆18楼,黎漾将平板电脑转向姜夏。

    姜夏看着林疏月假哭的视频,气得拍案而起:“这女人简直把卖惨玩到极致了!”

    黎漾却慢条斯理转动着红酒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我就说这出戏会很精彩吧。”

    姜夏猛地将平板电脑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杯中的红酒泛起涟漪:“她分明在装病!那些诊断书八成是伪造的,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她抓起手机就要拨号,“不行,我现在就联系律师,告她诽谤!”

    黎漾伸手按住姜夏躁动的手腕,:“你看热搜词条,#林疏月抑郁症#已经衍生出#错的不是爱#,网友正沉浸在‘疯批白月光为爱痴狂’的戏码里。她这场戏不过是演给沈砚舟看的,网友的反应不重要。”

    “那就这样放着不管?”姜夏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黎漾放下酒杯,修长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林疏月蜷缩哭泣的画面,突然放大那张假哭特写。屏幕冷光映得她眼底泛起碎冰般的笑意:"你注意到她摔手机时的角度了吗?"红酒杯沿着照片边缘画圈,精准圈住林疏月刻意露出的绷带,"所有破绽都藏在她最想让人看见的地方。"

    姜夏凑近细看,突然倒抽冷气:"手机落地时镜头还在拍!这根本是故意设计的!"

    "所以我说精彩。"黎漾冷哼一声:“这些破绽我能看出来,眼尖的网友也能看出来,我倒是希望她能见好就收,别被反噬了,我还指望着她拿下沈砚舟,鼓动他尽快跟我办理离婚手续呢。”

    点开江川发来的加密文件,数十张照片在屏幕上铺展开——林疏月在私人会所举着香槟谈笑风生,腕间根本没有绷带痕迹。她滑动到最后一张转账记录截图,"这些证据,沈砚舟很快就会收到。"

    姜夏望着黎漾的侧脸,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你居然能忍她到这个份上。”

    黎漾起身拉开落地窗,潮湿的夜风扑进来。

    她望着远处霓虹闪烁的街道,轻声道:“只要能顺利离婚,拿到我应得的补偿,别的事情以后再计较也不迟。”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敲击声。

    姜夏冲到窗边,不悦道:“这楼下什么动静,拆家呢?这个点都该下班了,物业也不来管管。”

    黎漾还不知道沈砚舟买了楼下的房子,也觉得奇怪。

    香榭公馆的房子出售的时候就是带豪华装修的,楼下的住户还没入住就想换装修风格?

    她刚想打电话给物业,问问是什么情况,不管怎么样,扰民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黎漾指尖刚触到手机屏幕,震耳欲聋的敲击声却骤然戛然而止。

    香榭公馆重新陷入寂静。

    “终于清净了,”姜夏往沙发上一躺,“要不这几天我就留下来照顾你吧,你手上有伤,不能碰水,日常生活都成问题,我在还能照顾一下你的饮食起居。”

    黎漾挑眉,一句话让姜夏闭嘴,“你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