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暗自腹诽,却不敢出声。

    “许是姑姑又在沈晏哥哥那儿碰壁了。”

    小姑娘心思单纯,全然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管她,方才父皇允了我学马,我要去找简堂哥哥!”

    小公主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学骑马的快乐完全冲淡了被撞的不愉快。

    宫女也露出了笑意。

    而另一边,祁照月快步走进揽月宫。

    胸口憋着一股郁气,怎么都散不开。

    该死的沈晏,该死的凌曦!

    宫女低眉顺眼地端上茶盏,“公主,请用茶。”

    祁照月接过茶杯,微烫的茶水入口,舌尖瞬间传来一阵灼痛。

    “啊!”她惊呼一声,一把将茶杯狠狠掷向宫女。

    滚烫的茶水泼洒而出,碎片四溅。

    宫女不敢躲闪,瓷片划破额头,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闷哼一声,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额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明明是公主平日惯用的温度啊……

    心里委屈极了,却不敢表露半分。

    这茶,她特意放凉了些,就怕公主嫌烫。

    祁照月怒视着地上的宫女,“你想烫死本宫?!”

    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炸裂开来。

    该死的贱婢!

    她定睛一瞧,这宫女的眉眼似有些眼熟,却被喜姑的声音打断。

    喜姑闻声快步走进来,看到这场景,脸色一沉。

    “还不快出去换一杯来。”她厉声斥道。

    “接着点额头血,别滴在宫里!”

    宫女颤抖着身子,低声应是,踉跄着起身,捂着额头退了下去。

    鲜血顺着指缝不断滴落,触目惊心。

    殿外一个小太监猫着腰迅速步入,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

    喜姑走到祁照月身旁,轻声道:“公主息怒,仔细伤了身子。”

    “喜姑,你是不知今日晏哥哥他……”

    喜姑哪里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连忙上前温言细语地安抚。

    “殿下息怒。”

    喜姑轻轻地替祁照月揉捏着胸口。

    “殿下天之骄女,是沈大人被蒙了双眼,没瞧见您的好。”

    祁照月冷哼一声,一把挥开喜姑的手。

    在屋内来回踱步,绣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抱着那贱人离去的样子,你没瞧见!”

    祁照月咬牙切齿,杏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那担心的模样,他何时对本宫有过!”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来。

    喜姑低眉顺眼,递上一盏新茶。

    祁照月一把夺过茶盏,仰头灌下,微温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却浇不灭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贱人!狐狸精!”

    她狠狠地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殿下,仔细脚,千万别伤了。”

    祁照月这才走到一旁坐下,重重地坐在铺着锦缎的贵妃榻上。

    她眸中怒火未消,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将那抹嫣红咬出血来。

    “陈若羽也是个蠢的,这般小事都办不好!”

    她烦躁地扯下头上金灿灿的步摇,扔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本宫让她去给那贱婢一个教训,结果呢?”

    祁照月想起今日游园会上发生的事情,怒火更甚。

    她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原本娇艳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那贱人不仅毫发无损,还得了晏哥哥的怜惜!”

    “凭什么!她凭什么!”

    喜姑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公主莫急。”

    “那凌氏不过仗着几分姿色,迷惑了沈大人。”

    “公主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等新鲜劲儿过了,沈大人自然会明白公主的好。”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子比公主身份更贵重?在仕途的助益上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