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舟,你不是个蠢人,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俞慧雁干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太子便质问道。
“在下自然知道,但这是国公府的私事,不劳太子费心。”
梁屿舟的嗓音冷冷清清。
“她要毁掉挽初的名声,事败之后又让你的母亲当替罪羊,你的母亲几乎被老公爷休弃,颜面尽失,你竟然还要护着她,当真是——”
太子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了,“一往情深。”
听到太子堂而皇之地称呼宋挽初的闺名,梁屿舟黑色的凤眸更加幽暗。
他淡淡地开口,“在整件事情中,在下既是夫君,也是儿子,无论哪一个角色,都更比太子更有权处理这件事。”
太子只从这番话中读出了袒护的意味,嗤笑起来,“梁屿舟,俞慧雁敢有恃无恐地在国公府兴风作浪,你的偏袒功不可没。
挽初一次次被她陷害,中伤,甚至被逼到风口浪尖,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她的夫君?”
梁屿舟静静地听着,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有隐隐的怒气在眉宇间积聚。
“你跟俞慧雁,才是天生的一对。”
绣着五爪龙的车帘缓缓放下,五爪龙正对着梁屿舟的脸,威严而凶恶地瞪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孤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若挽初再因为你身后的女人受到伤害,孤必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的轿辇离去,火光在梁屿舟的脸上越来越暗,直到黑暗将他的脸完全吞没。
俞慧雁紧绷的身子,蓦地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放声大哭起来。
她泪水涟涟地望着梁屿舟,仿佛有着诉不尽的委屈。
黑暗中,她看不清梁屿舟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到,他的脸上写满了心疼。
“起来,我送你去长公主府。”
他原本,是要去俞家找俞慧雁的。
俞家的门房告知,俞慧雁深夜被长公主叫走了。
他一路顺着长公主府的方向往前赶,没想到在去长公主府的必经之路上,太子会守株待兔。
堂堂太子,大周江山未来的主人,竟然为了他的夫人,亲自出手教训俞慧雁。
他就不怕,长公主知晓后,拿此事做文章,在皇上面前告状,说他觊觎臣妻,私德不修吗?
马车里,梁屿舟坐在俞慧雁的对面,看着俞慧雁哭得不能自己。
眼神里一片冷漠。
这是他第一次,乘坐俞慧雁的马车。
俞家早就已经是破落户了,可俞慧雁出门乘坐的马车却精致奢华,车厢内摆着小案几,案几上摆着茶水蜜饯。
在遇到太子以前,主仆二人应该非常愉快地在马车内吃吃喝喝,为自己能一乾二净地摆脱嫌疑而感到轻松。
梁屿舟递给俞慧雁一块丝帕,又倒了一杯茶水。
俞慧雁接过丝帕,将脸上的血迹擦乾净,皮肤还是火辣辣地疼,但丝帕上有梁屿舟的气息,她觉得疼痛缓解了不少。
“表哥,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太子好可怕……”
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梁屿舟。
“慧雁,我有没有说过,挽初是我的底线?”
冷冰冰的质问,将俞慧雁所幻想的温情氛围击碎,她被问得猝不及防,错愕良久。
“你过线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表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俞慧雁的脸色一阵阵发白,垂下眼帘,将惊慌害怕的情绪藏在眼底。
“今天的事,我也很吃惊,姨母受难,我也很难过,但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