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映岚。”
“奴婢夏禾。”
“听候姑娘吩咐。”
宋挽初给了她们每人二两银子,叫她们先去休息。
梁屿舟站在门口,一步都未踏进。
宋挽初和他隔着一张案桌对视。
“装什么装,刚才又亲又抱,现在却装得很有分寸。”素月在心里默默地嘀咕。
“挽初,映岚和夏禾都是会些武艺的人,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梁屿舟墨色的黑眸平静而深沉,“我先走了。”
夜里,宋挽初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有小石子不停地打在窗户上。
南栀睡在小榻上,守着她。
“姑娘,外头下冻雨了。”
云州的冬天不算太冷,很难成雪。
但一场冻雨下来,温度也要降下很多。
南栀起身,给炭炉里又加了几块炭。
宋挽初心里沉甸甸的,想东想西,正要翻个身试着入睡,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外头很快亮起了一盏灯,过了一会儿,映岚来敲门,“姑娘,是轻舟道长。”
宋挽初顿时睡意全无。
梁屿舟,到底要搞哪样?
南栀见她起身,忙给她披上狐裘。
院门口,梁屿舟就那么站着,身上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上粘着冰晶。
他的嘴唇发白,一张口先溢出几声咳嗽。
宋挽初的心跟着咳嗽声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城门关了,我回不了松鹤观,只好折回来。”
他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去而复返,听上去合情合理。
宋挽初一脸狐疑。
以他的本事,再怎么惨也不会流落街头,可怜巴巴地向她求助。
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装可怜,装柔弱。
才一年的时间,他怎么这么会装了。
更可气的是,宋挽初还被他给装到了。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转身。
梁屿舟跟着她进了院子,又进了内堂,转身,很自觉地进了对面的房间。
还说宅子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那对面的房间是干什么的?
宋挽初不想被他扰乱心神,正要躺下,映岚又来了,小心翼翼地问:“轻舟道长身上都湿透了,要不要给他打一盆热水洗洗?”
南栀气恼,“你们不是听命于他的吗?他要什么,干嘛来问我家姑娘?”
映岚也不生气,老老实实地回答:“轻舟道长让我们听姑娘的,自然要得到姑娘的同意才行。”
宋挽初闭了闭眼,又睁开。
“给他热水。”
映岚笑着退下。
“道长,你听见了,姑娘心里有你。”
梁屿舟的唇,轻轻上扬。
挽初总是心软的。
……
太子冒着冻雨,连夜进城。
一大早,楚家上下所有人,都顶着严寒,整装以待。
来的是太子的先遣官。
“太子先去官府,召见各级官员议事,晚间才能过来,各位不必空等,先去休息吧。”
先遣官又补充了一句,“今日严寒,楚老太太上了年纪,不必在外面等候,有孕的妇人和孩童,也不必提早等候。”
进城不提宴请享受,先入官府议事,勤政爱民。
身份尊贵却不拿大,更不以权压人,尊老爱幼。
太子宽厚亲和的形象,深入楚家每一个人的内心。
太子召见云州各级官员,事后独独留下知州石明朗密谈。
岳乘空伤势未愈,撑着一身的病痛前来拜见太子,却全程被太子忽视。
石明朗是四品官,他也是四品官,论起实力,他该比石明朗尊贵很多。
可太子商议要事,却把他给忽略了。
岳乘空心中惴惴不安,回家和岳老太太抱怨。
岳老太太嗅觉敏锐,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