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一时无语。

    落霞街的宅子是阿兄买的,现在他又和瑶光如胶似漆。

    自己住进去,不仅多余,还会让两人不自在。

    是她考虑不周了。

    她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咱们不进去了,到外面寻个旅店,先住上几日。”

    “你要住旅店?”这回轮到梁屿舟蹙眉了,“你一个姑娘家,住旅店不仅不安全,还有诸多不便,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宣扬一番,还以为楚家把你赶出来了呢!”

    宋挽初的头一阵阵发胀,赌气瞪着他,“我明天就去买宅子!”

    她最不缺的就是钱,买宅子又花不了多少钱。

    梁屿舟越发用力地箍住她的腰,眼神里有几分委屈:“挽初,你宁可住旅店,买宅子,也不愿意住我给你安排的宅院?”

    他又不是洪水猛兽,他只是一个深刻意识到自己从前的错误,想要好好弥补夫人的亲亲夫君。

    “梁屿舟,我真的不需要你对我好,我——”

    话只说到一半,梁屿舟突然倾身而下,堵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触感摩擦着她的唇,像是有千言万语,都融化在了这个无声的热吻中。

    “你——”

    宋挽初气恼,南栀,素月和车夫都在,他懂不懂羞耻!

    她用力地捶他的胸口,捶了几下,又意识到她下手的地方,是她用剑,在他的胸口留疤的位置。

    犹豫的瞬间,梁屿舟捉住她的指尖。

    “手都红了,疼不疼?下次打我,用木棍,用石头,就是别用自己的手。”

    他的唇贴着微红的指头,轻吻上去,唇角漾开笑意,“我心疼。”

    高傲清冷的小公爷何时说过这样的情话,南栀和素月两个姑娘听得面红耳赤。

    加上他一袭道袍,看宋挽初的眼神却炙热深情,更多了一重禁忌的隐秘感。

    “梁屿舟,总之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唇又一次被堵住,辗转厮磨,比上一次还难分难舍。

    宋挽初被惹恼,狠心咬了下去。

    混合着清苦药香的甜腥气在两人的口中蔓延。

    梁屿舟的唇角被咬破,可他丝毫不在意。

    “挽初,你可以一直拒绝我,我也可以一直吻下去。”

    他摆出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

    “你非要逼我接受你的好意,是吗?”

    宋挽初无可奈何,她对梁屿舟的死缠烂打竟然毫无办法。

    “那个宅院,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你不想看见我,我就不出现。”

    梁屿舟放轻了语调,沙沙的嗓音磨着她的耳朵,像是一种温柔的引诱。

    宋挽初内心天人交战。

    她的表情才有了片刻的松动,双脚蓦然腾空。

    梁屿舟抱着她上了马车,愉快地对车夫说:“去云归巷,朝东正数第五家。”

    云归巷和落霞街只隔了三条街的距离。

    但是比落霞街更清幽。

    小院不大,但很雅致。

    推开屋门,宋挽初愣住。

    房间内,榻上垂着的鸳鸯锦帷帐,是她最喜欢的布料,上面绣着空谷幽兰,也是她最欣赏的花中四君子之一。

    案桌是紫檀木的,衣柜是梨花木的,小榻上铺的是绣金丝软垫,小几上摆的是云鼎香炉,还有一张书桌,就连她练字时喜欢用的宣纸,纹理都分毫不差。

    屏风上画的是落山烟霞,神女归去。

    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画。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梁屿舟提过喜欢这幅画……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宋挽初还在愣神的功夫,梁屿舟已经指挥两个手脚麻利的丫头搬来她的箱笼。

    两个丫头大约十七八岁,身材比南栀和素月都壮实,模样也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