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饥饿的猛虎想要擒住一只小白兔,太容易了。

    宋挽初全身上下就只有右手是自由的,她的手抖得厉害,绝望的时刻,她想将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的吻即将落下的时候,他听到怀中女子轻声的啜泣。

    她倔强地咬着红唇,眼尾湿红,满眼的惶恐与抗拒。

    “当年梁屿舟也是这样对我的。”

    那些被强行占有的记忆,如长了尖刺的藤,疯狂地向上攀爬,缠紧她,刺伤她。

    那是她想永远尘封的记忆,但面前的男人强势的占有欲,让曾经的一幕幕用上大脑。

    光是回忆那些曾经的画面,她都难堪得想要死掉。

    太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和当年的梁屿舟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比梁屿舟温柔一些,这是太子的性格使然,可本质都是一样的。

    太子的脸色蓦然一僵。

    宋挽初的眼泪烫热,落在他的掌心,灼烧得厉害。

    “太子向来对梁屿舟之前的霸道专制嗤之以鼻,不是吗?我好不容易才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重新感受到了身为人的尊严,难道太子要在我身上制造同样的回忆,让我时刻不忘,自己像是被男人抢来抢去的战利品?”

    “孤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战利品……”

    太子急于辩解,话说一半才察觉掉入了宋挽初制造的话题陷阱中。

    他调转话头,无奈又心疼地长叹一口气,“挽初,你就是仗着孤喜欢你,舍不得伤害你,才敢以下犯上!”

    太子的宠幸,是多少名门贵女求之不得的。

    偏他唯一所爱,避他不及,还要把他和梁屿舟相提并论。

    直接说他是禽兽得了。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怀中,只要他想,唾手可得。

    一旦二人有了肌肤之亲,挽初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女人了。

    他缓慢地,把手从她的后颈拿开,身子微微后退,与她隔开距离。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今晚的决定,可挽初哀婉的泪水,和直击心灵的控诉,让他不忍用强。

    他投降了,他被自己的感情打败。

    推开屋门,他又深深回望,“挽初,总有一天,你无法再拒绝孤。”

    门关上以后,宋挽初抱住自己的身体,沿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屋里炭火很足,可她却如置身冰窖,抱紧双膝,蜷缩成一团,也不曾感受一丝的暖意。

    泪眼模糊时,她的脑海中突然跳出了梁屿舟的脸。

    和他深情缱绻的眼神。

    啪嗒——

    安静的屋子,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宋挽初的脊背蹿起一股寒流,全身汗毛直竖。

    一个黑影如灵活的猫,悄无声息地钻入屋内。

    他的动作太快,宋挽初一直盯着窗户,却没能看清他是怎样潜进来的。

    月光把他的影子打在墙上,宋挽初看到了那人下垂的胡须。

    她错愕不已,“邱道长?”

    邱道长很轻地“嘘”了一声,在她面前展开一个一人高的大布袋,示意她钻进来。

    不敢出声,是怕惊动暗卫。

    宋挽初顾不上尴尬,一头爬进了布袋中。

    邱道长将她扛在肩上。

    宋挽初陷入彻底的黑暗,身子忽高忽低,像是在御空飞行。

    没有任何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到小半个时辰,宋挽初出现在了城郊的一辆马车上。

    “宋姑娘,你要去哪里?”邱道长礼貌地问询。

    宋挽初陷入纠结。

    回楚家,那和重新落入太子的牢笼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