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太子的画功不差,但梁屿舟已经够气了,她这时候说实话,就是更加刺激他。

    “我们把这幅画送给老太太吧。等京城的大事都了了,我们还是要回到江南去,此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了,这幅画留给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当成一个念想也好。”

    提起老太太,宋挽初的心口微微泛酸。

    她不孝,还要拉上梁屿舟一起不孝。

    “好,就听你的。”

    梁屿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夫人总是想得这么周到。”

    宋挽初的心情,又渐渐沉重起来。

    腰肢被一只温柔有力的大手箍住,梁屿舟微微用力,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触肌生温。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高兴就骂我,就是不许你独自伤心。”

    宋挽初不再去想那些无奈心酸,点了点梁屿舟高挺的鼻尖,笑道:“太子摆了你一道,你想怎么讨回来?”

    “夫人不是想帮我,是想套我的话,怕我做得太过,是不是?”

    那张冷清矜贵的面孔,乍一露出委屈受气的表情,强烈的反差让宋挽初有种恍惚感。

    这还是以前那个如清露皎月般不可触及的冰山世子吗?

    “你别闹得太过了。”

    “闹?我想出口恶气,夫人说我是闹?”

    梁屿舟更委屈了,一副“你怎么可以帮他不帮我”的可怜样,“也对,我在夫人眼里,一向都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宋挽初有些无语,“你怎么还阴阳起我了?”

    “我心里不舒服,可夫人却不懂我的心。”

    他的手臂在她的腰间收紧了几分,墨玉般的眼眸中,透出几分小狗般无辜委屈的神色。

    宋挽初心里偷着乐,手指在他的鼻尖上戳了戳。

    他那点小心思,她还不知道吗。

    她缓缓低下头,轻蹭他的鼻尖,又向下挪移了两分,含住他的唇。

    “这样行了嘛。”

    梁屿舟反客为主,大手扣着她的脖颈,更深更用力地吻了上去。

    “不够,我还要更多。”

    纱帐落下,水韵居的烛火,随着床榻,晃动了一整晚。

    翌日,太子醒来还沾沾自喜。

    绵绵懂了他的心意。

    梁屿舟在他手上吃了瘪。

    心情很好的他,早膳多吃了两碗粥。

    忽见白芷走了进来,站在珠帘外请安。

    “一大早的,你不在太子妃身边伺候,跑来做什么?”

    太子诧异。

    白芷欲言又止,“太子妃有一件事拿不准,问太子的意思。”

    那冷峻的脸上漾开了清浅的笑意,“绵绵有事要问孤?”

    绵绵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了,有问题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轻舟道长听闻殿下送了太子妃两个桃胶,说想要一个给悦宁郡主补补身子……”

    白芷拧着眉心把话说了出来。

    太子脸上温馨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很好,梁屿舟,在这等着孤呢,是吧?”

    二月的桃胶稀有难得,他的赏赐,绵绵不好擅自做主。

    难题就到了他这个赠送者面前。

    给吧,对绵绵的心意就少了一半。

    不给,就是小气,没有天潢贵胄的大方。

    况且,他可是打着为悦宁郡主要桃胶的旗号。

    挽初现在的身份,是他的妹妹。

    对太子妃大方,对妹妹小气,传出去,他又成了厚此薄彼的偏心哥哥。

    梁屿舟为了报复他,脸都不要了。

    非要在他心上割一刀。

    白芷感觉到周身开始聚集冷意。

    “殿下,太子妃等您的回话,桃胶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