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适时地出现,捧着另一块帕子,送到程思绵的面前。

    程思绵没伸手,太子接了过去。

    “不错,绮罗寻来的这一块,才是绵绵的帕子。”

    雪莹呆呆地张大了嘴巴,捡起地上印着春宫图的帕子,又仰头看着太子手中的那一块。

    两块帕子,用的都是雨丝锦,上面的绣图,颜色也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印着春宫图的,绣了五朵花,而程思绵的那一块,上面有三朵花。

    太子亲口认证,就是权威,没有人敢质疑。

    雪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陆斯鸣。

    陆斯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方才帮程思绵换衣服,她偷偷拿走的,就是绣了五朵花的……

    为什么又会出现一块绣了三朵花的?

    可太子已经说三朵花的帕子是程思绵的,她哪里敢公然对抗太子?

    她更不能说五朵花的帕子是从程思绵身上偷来的,那样她就会成为给帕子动手脚的嫌疑人。

    皇后豁然开朗,她冷眼旁观,早已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绵绵真正的帕子找了回来,淫浸深宫多年,看惯了勾心斗角的她,此时心中明了,洞若观火。

    好一招将计就计,原来绵绵不止平和宽厚,更兼睿智聪慧。

    兰贵妃则完全乱了。

    一个猝不及防的反转,彻底打乱了他们一早就设计好的剧本。

    故事没按照他们的设想发展,他们完全陷入了被动。

    程思绵沉静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面孔。

    此时,才是真正展现她善良大度的时刻。

    她示意绮罗把雪莹扶起来,不紧不慢地向众人解释道:“这个图样的帕子,近来在京中流行,很多姑娘都有,一眼看上去大差不差,雪莹一时着急,把他人的帕子认成我的,也情有可原。”

    雪莹已经完全懵了,只急着给自己脱罪,“是是是,奴婢看错了……”

    可她这样一说,就相当于打了陆斯鸣的脸。

    她方才冲到程思绵面前送帕子,陆斯鸣可是一点都没怀疑,话里话外笃定帕子就是程思绵的。

    他只怪雪莹莽撞,不该揭开这个羞耻的私密。

    雪莹这样一说,再细品陆斯鸣的话,众人的表情,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皇后对程思绵会心一笑。

    “那这块印着淫秽图案的帕子,却是何人的?”

    秦子期和秦暄妍,低着头,抿着唇,罕见地低调起来。

    秦暄妍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样的东西,谁敢认领?

    绮罗开了口:“回皇后娘娘,奴婢曾在秦小姐的院子里当洒扫丫头,奴婢瞧这帕子眼熟,倒和秦小姐日常用的,有几分相似。”

    本是一句不那么确定,语意似是非是的猜测。

    秦暄妍却破口大骂:“贱人,是不是程思绵指使你来污蔑我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秽乱之物?”

    绮罗天真地眨了眨眼睛,“奴婢也没说就是您的呀,奴婢也只是猜测,您怎么就急了呢?”

    秦暄妍冲上去就要撕扯绮罗,秦子期一把将她抓住。

    “蠢货,你给我闭嘴!”

    任凭绮罗怎么说,他们只要不开口,不承认,将此事含混过去,也就天下太平了。

    他这个蠢货妹妹,偏要吵嚷出来,这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皇后看着秦暄妍,眼中已经没了半点温度。

    “既然不是你的,那把你的帕子拿出来,给大家瞧瞧,不就自证清白了?何苦大呼小叫,和一个丫头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