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详尽地汇报,“秦封多疑,自从樱桃送进了太子妃的家,他就派人盯梢了,好在太子妃家上上下下口风严紧,盯梢的人只知道有人中毒,却不知是何人中毒,是死是活。

    棺材一抬出去,加上咱们的人在门口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议论,秦封就更要迫不及待地搞清楚,死的到底是不是红蕊。

    只不过,他到了这个关头,还要装清高,不想自己派人去挖坟,就让秦夫人派人去确定。

    挖坟的那三个小厮,都是秦夫人的亲信,平日里跟着秦夫人出门,知道内宅的不少事情,我和周言一吓唬,他们把实话全都吐出来了,就连咱们没问的,他们也说了。

    其中有个叫丁六的,已经被我们给扣下了,另一个叫李忠的,放回去给秦夫人报信。也不怕他说假话,因为丁六娶了李忠的妹妹,李忠不想让他妹妹变成寡妇。

    我们已经许诺,事情了结之后,留他们一条命,把他们全家都送走。为了不被秦家牵连,他们只能乖乖听咱们的话。”

    太子看了一眼梁屿舟,说出心中的顾虑,“秦夫人派去了三个人,可只有一个回去复命,不会引起她的怀疑吗?”

    周晟道:“我们故意在李忠的身上留了一些伤,让他回去说,挖坟的时候遇到了盗墓贼,盗墓贼以为他们也是盗墓的,双方发生了冲突,死了一个,就地掩埋,丁六重伤,没法见秦夫人。”

    “这样的理由,秦夫人会信吗?”太子不禁蹙眉。

    如此蹩脚的谎言,只要稍加验证,就不攻自破了。

    梁屿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殿下,朝堂上的权谋,你是个顶级高手,可你不能把内宅的女人,想得和你一样聪明有洞察力。”

    太子反驳:“这样的谎言,必定骗不过绵绵和挽初。”

    “挽初和太子妃这般聪慧的,能有几个?”

    梁屿舟看了一眼宋挽初,神情又骄傲了起来,“殿下,你身边就是聪明人太多了,让你忽略了一个简单的事实,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庸无能,容易轻信的。”

    太子或许能洞悉皇上的想法,能洞悉朝堂大臣的心思,但对于内宅妇人的心理,却不见得能猜透。

    程思绵给太子解惑:“能被秦夫人派去挖坟辨尸的,一定是她绝对信任的人,平日里应该没少为她干脏活,她也从未经历过背刺,所以对李忠的话,一定是深信不疑的。况且,她历来高高在上惯了,她的女儿秦暄妍对待下人非打即骂,不把下人当人,秦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或死或伤,她是不会在意的,更不要说亲自验证了。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

    太子紧拧的眉毛松动了下来,“绵绵说得对,若不是因为她是荣乡公府的主母,这么蠢的人,哪里配当绵绵的对手?”

    太子对程思绵不吝赞美,宋挽初和梁屿舟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是刻意的,夸张的恭维,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

    但,不管周围人的死活,就让人有些尴尬了。

    “你们说的意外之喜,又是什么?”

    意识到气氛有些微妙,太子忙转移了话题。

    周言笑嘻嘻的,一脸幸灾乐祸,“秦家和二皇子,相处得也没有那么融洽。”

    “是因为秦暄妍吗?”程思绵猜测。

    “太子妃英明。听那个李忠说,二皇子是为了拉拢秦封,捏着鼻子才接受了秦暄妍,但秦暄妍似乎没有明白自己侍妾的地位,到了春泠别院,就摆出当家主母的姿态,对二皇子的宠妾雪莹颐指气使,还要给她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