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响。
沈时笙下意识转身就看到十米开外,一个男人倒在地上,脑门上有个枪眼血洞正在流血。
男人眼睛发青,瘦成了骷髅一般,最小尺码的西装穿在他身上都像宽大的麻袋。
不远处几辆租界商会的车风风火火开过来,佐藤宁次带人下了车,踢了踢死者,一看人死了,重重又踢了一脚,“抓到一个,死了也带回去。”
佐藤手下:“是!”
佐藤宁次吩咐完,抬头看了看斯蒂庞克,于是大步走过来,“金先生,少帅夫人?”
沈时笙没回应,脸色冷。
佐藤宁次多看了沈时笙两眼,上一次豪赌,他在舞厅见过她,灯光下的她,潋滟逼人。今日阳光下的她,美得鲜活,似梨蕊般清雅,有上顶级大雅之堂的灼灼风姿。
金斯年:“佐藤先生,那人是谁?方才我见他面目狰狞跑过来,他怕是要伤害时笙,我提前防备开了枪。”
佐藤宁次咒骂一句,说,“是个抽烟毒的,他们一伙儿五个人,在烟管抽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就发疯。
把我们东洋商会的办公大楼的玻璃全崩碎了,崩碎了他们就逃出了租界。
我在八宝街的早餐铺子抓到两个,加上这个是第三个。
还有两个,我已经让我父亲加派人手过来继续搜了。
呵,现在奉城是傅家的地盘,我们商会大楼的损失,不知少帅会不会给予赔偿?”
佐藤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暗示的看了眼沈时笙。
沈时笙:“佐藤先生,上次豪赌你输给了我,是不是不甘心啊?明面上不敢找傅家的麻烦,怕我们一不高兴就曝你的黑料,就背地里使绊子,这些人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找的演员?
你们要说傅家对奉城治安管束不力,放任吸烟毒的人到处惹事,给傅家上眼药?”
佐藤搞暗示,沈时笙来阳谋,揭佐藤的底。
丁氏记录簿上关于佐藤的那一页,沈时笙给了佐藤,但她留了照片的。
那张记录簿,被她拍下了照片,还洗了很多张。
上次豪赌结束,佐藤问她是否留了底,她提醒过佐藤,往后他不再找事儿,她就没留,反之,那她就留底了。
留没留底主要看佐藤做不做人。
佐藤一噎,“你——此事若是我自导自演,我就切腹自尽。”
沈时笙:“行。”
说完,她走到那死者身旁,她确实闻到了一股烟毒的味道。
不行,不能让佐藤派人在奉城到处搜人,搜到了被他们带走去审,傅家就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了。
他们东洋人那些酷刑,还能审出真正的真相来,只能审出他们想要的真相。
想到这里,她直接开车走了。
立刻回了大帅府将此事禀告傅彰。
傅彰:“他么的,小鬼子敢到我地盘上撒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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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彰给奉城警司署的署长去电,命他即刻全城排查尽早在租界闹事的烟鬼,抓到立刻送大帅府来审。
傅彰又给傅焰霖驻地去电,命他速速回来,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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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夜,沈时笙忙了一天累的倒头就睡。
半夜时候,净房传来水声,忽然醒了,因为她想起来净房的毛巾都叫婆子们拿去洗干净晾干送来了,都放在沙发上,她还没放净房里。
傅家的婆子们都很有边界感,主人家的净房每日要问过主人家才进去打扫。
她蹭一下起来,起猛了,眼睛里直冒星星,晕乎乎的。
穿着拖鞋去了净房,敲敲门,“傅焰霖?里面毛巾洗了我没来得及放里,我来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