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昭相信,前世白沁雪能看中春兰,今生也一定会入了她的眼。
所以美貌又心细的春兰是妥妥的探子。
她一定要用好春兰。
……
白沁雪在沁芳阁的小花园散步。
她这些日子被罚禁足,出入不能随意。
不过好在府中都是大夫人的人,就算是在禁足也是照从前般吃喝用度。
无人敢苛扣。
白沁雪散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趣。
她对芳菲道:“回去吧。明日让花匠多拿点花来。这里光秃秃的,一点生气都没。”
芳菲应了。
白沁雪一转身突然瞧见一株海棠花。
她皱眉:“这花怎么在这?”
芳菲:“这花几年前就在这儿了。小姐肯定是没注意。”
白沁雪冷冷道:“让人砍了。”
芳菲可惜:“小姐,这花儿开的好好的,不正好给您解闷吗?”
白沁雪冷声:“谁稀罕这破花给我解闷。都砍了!”
芳菲知她心情不佳,赶紧下去吩咐下人来砍树。
白沁雪就在小花园的亭子里坐着等。
她要亲眼看着这株海棠树倒才算完。这株海棠树今日遭此难,都是因为它长在不该长的人面前。
很快花匠来了,按了吩咐开始砍树。
砍到了一半,突然一只狸花猫从墙角处蹿了出来。
白沁雪怕猫,吓得尖叫。
她花容失色:“快,快打死那畜生。好好的,怎么府中有这脏东西?”
下人们赶紧去抓。但奈何狸花猫身手矫健,五六个人一起围都围不住。
墙外有人道:“别,别伤了我的狸猫。我进去抓它。”
很快有个半大的丫鬟匆匆进来。她嘴里“咪呜咪呜”几声,一直乱窜的狸花猫似听懂了,很快被她抱在怀里。
白沁雪惊魂未定:“这猫儿是谁养的?”
那丫鬟急忙抱着猫儿跪下:“表小姐恕罪。这猫儿是奴婢看它可怜,养在府后巷子里的。它渐渐大了,又听话。奴婢才将它偷偷带进府玩一会儿。”
“没想到砍树的动静太大,它受了惊就蹿了进来。”
她磕头:“惊扰了表小姐,罪无可恕。奴婢这就将它抱出去。”
白沁雪渐渐安心下来。
她看向那半大丫鬟。
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皮肤苍白了点。因为正是抽条的年纪,看起来分外单薄。
是个美貌的俏佳人。
白沁雪看了她几眼,越发觉得这丫鬟长开后容貌不错。
她忍不住问:“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叫什么?”
丫鬟有点惊慌:“奴婢,奴婢叫做春兰,是紫棠院的二等丫鬟。”
她眼神畏畏缩缩,十分怕白沁雪的样子。
抱着猫儿的手臂还发抖。
白沁雪眸色沉了沉:“哦,原来是紫棠院的。”
春兰急忙又磕头:“奴婢是后来的,不是一开始就伺候大小姐的。”
白沁雪被她的话给逗乐了:“你很怕我?”
春兰摇头:“不,奴婢是敬仰表小姐。表小姐仙人之姿,奴婢就是云泥。”
白沁雪听得很是受用:“你竟然读过书?”
春兰点头:“是,大小姐说她没读书很是遗憾,所以逼着我们丫鬟也得跟着读。”
她说着叹气:“奴婢太蠢了,读书识字就要了奴婢的半条命。还不如让奴婢多多做点女工。”
白沁雪见她说话有趣。正好自己闷了几日,没什么人说话。
于是竟和春兰说了一阵子话。
院子外有人又喊:“姐姐你跑哪儿去了?再不回来小心大小姐罚你!”
春兰醒悟过来,对白沁雪道:“表小姐,奴婢得回去干活了。不然做不完活儿,大小姐饶不了奴婢。”
“改日再来给表小姐磕头请安。”
白沁雪:“我还有一碟糕点,就赏了你。”
她留了个心眼,对芳菲说:“你去送送她。”
春兰接了赏赐,千恩万谢地走了。
临走前一步三回头地瞧着白沁雪,依依不舍。
过了一会儿,芳菲回来。
白沁雪问:“你瞧得怎么样?紫棠院里真的会罚了她们?”
芳菲喝了口凉水,道:“罚了,奴婢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的。管院子的钱三婶吼得屋顶瓦片都要飞了。然后噼里啪啦一顿打,鸡飞狗跳的。”
“春兰和她妹妹叫春翠的还吵了起来。一个说她不该报大小姐,一个说是不干活成天到处溜达。总之这姐妹花吵的还挺凶。”
白沁雪微微一笑:“不错呀。”
她又道:“等明后天看看,看那个叫春兰的丫鬟还过不过来玩。”
……
第二日,纪昭早早起身去给老夫人请安。
北正院中,老夫人头戴护额,正在与大少夫人包氏,还有二夫人周氏,三夫人沈氏说着府中琐事。
纪昭上前请安。
老夫人笑道:“怎么的来了?多歇几日才是。”
纪昭笑道:“孙女担心祖母身体,每日必得过来瞧瞧才放心。”
一番话老夫人听了很受用。二房和三房夫人都夸着她孝顺。
大少夫人包氏走上前,笑道:“祖母,其实有件事要与祖母商量。”
老夫人:“你如今已是管了府中一大半事,有什么事自己决定便是。”
包氏腼腆笑了笑,道:“多谢祖母抬爱,让孙媳管府中中馈。但孙媳一边要照顾誉哥儿,一边还要分心管府中的事,生怕出了纰漏。”
“所以想让大姑娘帮衬我一会。”
老夫人点头:“说的也是。誉哥儿快周岁了,身边最是不能少了人。你准备让昭儿管什么?”
包氏:“孙媳想让大姑娘帮忙管府中进出账目。这样孙媳只管支领银子,她管账目出入。”
老夫人问纪昭:“昭儿,你觉得如何?”
纪昭犹豫:“祖母,府中的账目一向是母亲管的。如今突然给了女儿,女儿怕管不好,出了纰漏。”
老夫人:“她不是病着吗?你若能管一管便是替她分忧了。”
纪昭笑道:“那就依祖母的意思。我正好管管账,也学一学。”
老夫人听了越发高兴:“昭儿以后是要嫁入高门大户的。当了主母,那府中的账可得会算清楚。算不清楚的话,那就丢脸了。”
纪昭娇羞笑了:“祖母就是喜欢开孙女玩笑。孙女还不想那么早嫁人。”
“还早啊?你都十八了。”
老夫人想起她的赐婚,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二房和三房夫人都在旁边说些老夫人爱听的话。
老夫人终究是病体还没痊愈,说了一阵子话,让人拿了银库钥匙给了纪昭一把后就回屋里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