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如墨,漆黑的天空看不见一丝光明,本应宁静的深山今夜却充斥着哀嚎惨叫、呼喝争斗之声,夹杂着刀剑交鸣。惊得走兽四散,夜鸟远遁。
齐长老被小盈儿的“心魔引”困住了右腿,又被血卫的暗箭偷袭,疲于应对。
小盈儿鬼魅一般从黑暗中闪出,一剑刺向齐长老的咽喉。
齐长老猛的咬破舌尖,将护体金光提升到最大,再也无暇顾忌那些射来的箭矢,挥刀迎向小盈儿刺来的长剑,“铛!”的一声脆鸣,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噗噗噗”的震荡声,密集的羽箭撞击着他的护体金光,有的竟突破了金光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青黑的伤痕,毒素顺着伤口的血液开始缓缓蔓延。
“啊!小贱人,你该死啊!”齐长老愤怒的嘶喊,身体被箭矢的力量撞的连连后退,只是一条腿不听使唤,导致后退的姿势极其怪异。
小盈儿见到对手像个瘸腿的大马猴,一条腿弹跳着后退,偏偏口中还污言秽语,一副愤怒不甘,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有些想笑。
小盈儿心思百转,但身形却丝毫不减,剑势凌厉如电,向齐长老追击而去。
黑暗中的老黑猫在焦黑的岩石上猛然起身,赤红的竖瞳盯向齐长老,释放出一丝魔界君王的威压。他们怎样争斗,老黑猫都不会管,他的小盈儿只有通过历练才会成长,可是胆敢辱骂他的“心头宝”,让他想活吞了对方。
齐长老正在急退之际,突然后背发寒,淋漓的冷汗湿透全身,像是被来自远古深渊的凶兽盯上,吓得顿住身形,不敢一动。
小盈儿知道是黑猫老登出手,抿嘴微笑,用心念之声轻轻抚慰着老黑猫,她知道,哪怕有一天,即便是整个世界都容不下她,她依然会是黑猫老登的心头至宝,他会一直护着她,哪怕付出生命
老黑猫收回那一丝威压,齐长老才感觉到忽然一松,那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有种被天道之眼盯住的那种无所遁形之感!
“或许是哪位神仙大能无意间向这里瞥了一眼吧。”齐长老疑惑着自我安慰,扭头看着别人,似乎都没有受到影响。“可能他们修为太低,还感受不到那种级别的威压吧!”他想到此处,不禁又有些想要自鸣得意。却忽然意识到那个难缠的小丫头对他停止了攻击,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望向他。
“刚刚不会是她搞的鬼吧!”齐长老心中疑惑,又摇头否定了心中冒出的这种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拥有那种禁忌的力量”
看到小盈儿低眉浅笑、一脸无辜的样子,气的齐长老想骂娘,却又有些不敢,刚刚的那种恐怖心悸之感,正是因为他骂了那个小丫头之后才出现的,尽管他不相信那些与面前的小丫头有关,但是他不敢赌,那种感觉再来一次的话,他觉得他会死。所以他现在只想逃,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只是右腿还被那小丫头的诡异功法死死缠住,难以脱身。
小盈儿不知道这片刻的时间对手会想这么多,只是刚刚黑猫老登想因为别人骂了她一句,便愤怒的想杀人,这种被亲人宠爱的感觉让她觉得心中温暖,稀释了她的杀意。虽然在这修行和成长的路上,争斗与厮杀都不可避免,但她还是愿意停一停,去感受心中的温情。
夜风轻拂,老黑猫终于又卧了回去,融合在暗夜的漆黑之中。
矿场的厮杀依旧,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残肢断臂、身体的碎肉随处可见,血液浸染尘土,形成殷红的泥泞,被踩踏着,在这矿山的战场上,散落各处。
南栀的剑,愈发凌冽,每一剑刺出,都会带起一串殷红血花,这个女子剑客,如同冷血杀手,毫无怜悯之心。那些修士被她杀的心胆俱寒,每次见到她靠近,都恨不得再生两条腿出来,也好能远远避开。可是面对血卫悍不畏死的攻击,依旧勉强应对,险些招架不住。
修士们有些不解,现在是怎么了?剑修一贯都是狠辣强势,倒也罢了,怎么那些他们眼中的“凡人蝼蚁”也会这般残暴凶猛?可没有人给他们解释,回应只有淬毒的利刃和冰冷的刀锋!
血卫们不计生死,每一击都充满决绝,生与死的考验对于他们来讲太过寻常,这十年间在十万大山中与妖兽拼杀搏命,兄弟们十不存一,他们见识过太多的死亡,麻木?其实并不是这样,谁都会珍爱自己的生命,可是只有在那种搏命的状态下,你才能深刻的体会到,生命的价值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队友的相互依偎与牺牲,想活命,就要先学会不计生死,敢搏命,才是生存的唯一希望。
以往都是建王会筹划好一切,他会躲在人群中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今天有所不同,南栀的那种勇猛拼杀,完美的展现了作为剑客的一往无前,带给他们很深的触动,这种不顾生死的气势,反而会增大他们在生死搏杀中生存的概率。
黑暗中,建王那面也基本平息,少年矿工早已累倒在一具具监工的尸体边,瘫软的坐在地上,建王安排着亲卫照拂,而矿工们虽然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但是见到平日欺压他们的监工死在自己的同伴之手,犹如自己亲手报了仇恨,那种复仇的感觉,远比仇人被官兵擒拿斩首来的更为真实,所以他们此刻跪在地上,大多数人都心悦诚服。
而那些惜命的修士突然发现,他们已经所剩无几,同伴们早已躺在了血泊之中。他们想拼命,靠着自己这仅剩的三两人,无疑是痴人说梦,想逃?连齐长老那般神通都被死死困住,何况他们这些底层修士。
投降!好像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