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姑姑!”顾谨荣赶紧拉住她,“你别去,父亲知道错了,刚刚说的也是气话!
我让父亲给母亲道歉!”
顾长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顾谨荣。
顾谨荣拼命地使眼色。
“唉!”翠娥长叹了一口气,“原先侯爷跟夫人琴瑟和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少爷,你好生劝劝。
奴婢也回去劝劝夫人!
就是奴婢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以大少爷的亲事优先,怎么能闹成这个样子呢?”
“多谢姑姑!”顾谨荣对翠娥好不恭敬。
翠娥转身进了屋。
“你疯了,竟然要我跟她道歉!”顾长青甩袖而去。
每当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选择逃避。
顾谨荣了解父亲的个性,紧跟在他的身后。
“父亲,你听我说!”
一路跟到紫竹院,顾长青冷脸看着他的好大儿,“想说什么?”
“如果是劝我去讨好你母亲,那就不必了!
你祖母说得没错。
她就是用银子拿捏我。
一次又一次的想让我向她低头。
我告诉你,这一次绝对不可能!”
顾长青之所以又硬气了,完全是因为老夫人跟他说,即将进门的两名妾室会带足嫁妆。
虽然比不过李筱雅的。
但也不会差。
顾长青也了解到了两名妾室的家中情况,只觉得比李氏这个泼妇的家教要好。
肯定不会忤逆他。
虽然他并不情愿纳妾,可母亲都定下了她们进门的日子。自己若一直反对,那就是不孝。
他明白,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婉容那边,只好见到了她再跟她解释。
婉容温婉大度,一定能理解他的苦衷。
到底愧对的只有婉容啊!
“父亲,你得替儿子考虑啊!”顾谨荣哀求道,“今天在祖母那里,您也听到祖母的话了。
侯府账面上根本不足一千两银子。
祖母拿不出银子,那您叫儿子怎么娶秦大小姐?
她可是秦家嫡女啊!
还是您应承了秦尚书,尽快娶她进门。
原本儿子还在考虑的。”
“你考虑?”顾长青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稀奇话,“你连世子都没请封下来,秦尚书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还要考虑?”
真是让他想不到,这个儿子也是个好高骛远的。
“父亲,若您真要这么说,儿子还真不娶那秦飞飞了。”顾谨荣被父亲嘲讽的语气伤到,“何况侯府也没银子让儿子娶她,您愿意丢脸,是您的事情。儿子不愿意丢这个脸!”
“你!”
这个儿子一直牙尖嘴利,但从未用到自己身上,顾长青也被气到了。
原本气得肚子就疼,这会更痛了。
走到床旁,拿起放在枕头下的药丸吃了两颗。
感觉好了一些,气也消了一些。
“你也听你祖母说了,六月初八那两名妾室进门,会有陪嫁进来。”他说道,“到时候就用她们的嫁妆,给你娶妻!”
“可是纳采的日子不是定在六月初六吗?”顾谨荣妥协了一点。
“只是纳采,用不了多少银子。”顾长青坐到桌旁,低喘着粗气。
“账中还有一千两,我这里有你祖母上次给的一千两。两千两银子,够办八宝礼了。”
“那这事还是交由母亲办?”顾谨荣接过顾长青递过来的一千两银票。
“哼,你也瞧见她了。她办不办,我反正是不会再劝。”顾长青没有好气地说,“都要被她气死了,你还要我去讨好她。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站在我头上拉屎了!”
“其实这事真怪不到母亲,”顾谨荣替母亲说起好话来,“一大早母亲就去同祖母商量,分明是祖母故意为难母亲,您也瞧见了的。”
“你现在倒是挺维护她。”顾长青瞥了儿子一眼,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儿子只是不想见父亲与母亲一直这么下去。自从母亲误会您给她下毒害她难产之后,母亲心里的气一直没有消。
您不好好哄她。
所以才会让侯府不得安宁。
父亲,不是儿子说话直。而是您真应该好好想想,得罪母亲之后,侯府到底遭了多少罪。”
顾长青垂目不语。
顾谨荣便趁热打铁,“儿子知道母亲粗鄙,难登大雅之堂。也知道父亲喜欢温婉可人、端雅有才华的。可这样的人,您大可纳她入府。
但母亲那边,您再不愿,也得哄着、骗着,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得为了整个侯府啊!
祖母说的那两名小妾,能带来的嫁妆再多,最多也不过几万两银子。
还能比得过母亲?”
顾长青有些被儿子说动了,何况谨荣说的也是事实。
李氏什么都没有,独独不缺银子。
不仅她不缺银子,她娘家更不缺银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每气炸了,最后又偃旗息鼓的原因。
今天也是被母亲骂得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冲动的要去找李氏的麻烦。
现在想想,实不明智。
何况这几日,李氏待他的态度明明好了一些,他又因为母亲的絮叨,总觉得李氏刁蛮不懂事,夫妻之间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所以才会恼怒。
可要他去给李氏道歉,他是再也不愿的。
他一个男人,李氏当着那么多下人面前给他没脸,想让他道歉,绝不可能!
“我不可能同她道歉!”顾长青用力地说道。
“既然她不想管你的亲事,那就让你祖母操持。”
“父亲,你怎么听不明白呢?”顾谨荣口水都说干了。
“听明白了,但父亲是侯爷,是这侯府的一家之主,更是个男人!”
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你回去吧!有这工夫,不如自己去劝。你是她儿子,她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孩儿真是对您失望透顶!”顾谨荣走出去之后,转过头来,留下这话。
“父亲,您不要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顾长青不悦道,“你最好同我说话客气一点,世子之位我正准备请封,是不是你还不一定。”
顾谨荣停住脚,转过身来,“父亲要这么说,那秦飞飞我不娶了。反正秦尚书看中儿子,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儿子可能是将来的安庆侯。
您若觉得谨华可以,就让秦尚书再等两年。
毕竟谨华要明年才科举,等他高中之后再说吧!”
“你”顾长青气得吐血,是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鲜红的血溅在黑胡门上染出一幅图画,狰狞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