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说话间,我刚登录上的qq突然有小企鹅跳跃起来。
来信人居然是紫梦妹妹,她的信息也只有俩字“在么?”其中的么还是用的拼音代替。
“在!”
我快速回复。
“嘟噜噜嘟噜噜”
两秒钟不到,视频邀请的弹窗又响了起来。
我赶忙接下,聊天框的小镜头里瞬间出现头戴耳机的紫梦妹妹。
估计是在电脑旁边呆的时间有点长,她脸上罩上了一层油渍,发丝也显得不那么秀气,可即便如此,我仍旧觉得她比晚上我在各大酒店、娱乐场所门前见到的那些风情万种的迎宾小姐更漂亮、更赏心悦目。
“喂!喂喂,能听见吗?”
显示器旁边的小音箱里响起她的声音。
我这边只有音响,既没摄像头也没耳机,所以根本没办法回应,只能埋头打字解释。
“樊龙!你听得见吗?天津范,快来看看我耳机是不是有问题啊,刚刚我跟人说话还好好的来着。”
可能是半晌没等到我的信息,紫梦妹妹着急抬头吆喝。
不多会儿,烫个锡纸头斜刘海遮盖一只眼的天津范也出现在视频窗里,他低头噼里啪啦摆弄半天键盘,随后出声:“估计是机器有问题,要不你再换一台吧。”
“没问题,别听那神棍胡咧咧,他狗屁不懂。”
我飞速敲击键盘发过去一条信息。
天津范那熊色我太了解了,搁网吧里美名其曰是“网管”,其实就是个四六不懂的手子,电脑有问题,除了让重启,最大的绝招就是换机器。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说话啊?”
紫梦妹妹的声音紧跟着又透过音响传出。
我好笑的解释其中缘由,然后将付彪钢材市场的情况跟她简单描述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这事儿我应该烂在肚子里,但就是忍不住想要跟她分享,巴不得她了解我的一切行踪。
在看到我说这边的保安一个月两千五时候,那头的天津范再次澎湃,扯着个公鸭嗓门着急忙慌的催促紫梦妹妹:“快问问樊龙我能不能去,有名额的话必须得给我留一个。”
“明天让他过来吧。”
我忍俊不禁的回答。
“我呢龙哥?那我呢龙哥,你不能忘了你又帅又猛的亲弟弟吧?”
随着紫梦妹妹那边摄像头一阵晃动,视频框里猛然跳出老毕的大脸盘子,他手攥耳机,一头对着自己耳朵,一头吵吵把火的嚷嚷。
“诶卧槽,你咋又跑网吧了?你爸妈不是说今晚你不许出去么?”
见到老毕,我很是意外。
“擦,他们能管了我?我是谁呀,轻功水上漂,趁着老两口刚才睡着了,我搁我爸口袋里顺了十块钱就跑过来了,你刚才说的保安是啥情况啊,给特么两千多,付彪不会让咱违法犯罪吧,加点小心的好!”
老毕叼着半根烟,臭屁的哼唧。
“你别叽霸上网了,赶紧回去吧,省的叔叔阿姨担心。”
我挑眉训斥。
说实话,我贼羡慕老毕的家庭氛围,虽然不一定富裕,但特别的温馨,如果我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保证做个让爹妈都骄傲的乖宝宝。
“不上我包宿就是要我命,我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但绝对不能不上网,你别管了,明天我和天津范、紫梦妹妹一块找你去。”
老毕振振有词的哼声。
“绝对不行!”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
“啥意思啊?现在好起来,不乐意带我玩了呗。”
老毕的脸色也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你爸今晚不是说了,让你明天跟亲戚去学修车么,我也觉得修车停好,以后有车的人肯定越来越淡,这行保证能发财。”
想起晚上在他家吃饺子时候,老毕他爸说过的话,我拨浪鼓似得摇头。
“去特娘的修车吧,哥们长得玉树临风,靠什么吃不上饭,谁去干那脏了吧唧、天天油烟脏器的破活儿,我就问你一句,让不让我过去找你,如果不让,那咱俩以后绝交,各走各的道!”
老毕火气十足的叫嚣,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出他的抓狂。
“不是兄弟,你听我解释”
我敲击几行字,但又发现属实没有能说服他的理由,别说他了,放在我身上,让我去放弃光鲜亮丽,见天趴在车底下拧螺丝,转扳手,我恐怕也忍受不了。
想了想后,我将打出来的几个字迅速删除,沉默良久后,回应一句:明天我等你们!
“我特么就知道我龙哥离不开我,就跟我没法失去他一样,哈哈哈”
视频里的老毕立时嗷嗷大笑。
“那明天见吧,照顾好自己。”
聊天框里随即出现一行小字,视频便挂断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有种本能,结尾时的那一溜小字应该是紫梦妹妹输入的。
她居然让我照顾好自己!说明她一定也在担心我!
想到这儿,我抑制不住的咧嘴傻笑起来。
“年轻人早点休息,明天再玩也不迟,你这工作白天基本没什么事情,主要是晚上必须提高警惕。”
这时燕叔也替我将乱糟糟的床铺给收拾干净,走上前冲我低声说道。
“谢谢啊叔,我叫樊龙,有不合适您随时喊我,我睡觉很轻的。”
我感激的起身相送。
“哪个凡?平凡的凡么?”
燕叔睁大两只浑浊的眼珠子笑问。
“不是那个凡,我是另外一个”
我着急的冲着空气比比划划,一时间想不起我这个姓还有什么组词。
“哈哈哈,那就是不凡的凡咯,希望你此生不凡吧,樊龙樊龙确实是个好名字!”
看我愣头愣脑的模样,燕叔被逗得哈哈大笑:“慕鸾鹄之高翔,眷樊龙而永叹,看来你父亲很有文化嘛,希望你自由自在,超越任何束缚。”
“啊”
我愣了几秒,苦涩的笑了笑道:“或许吧。”
其实我的名字并不是父母所取,而是当初跟我身在一个产房里另外一个女宝宝的外公给的,长大以后我听家里人说过,给我起名字的那位好像是个贼厉害的高级干部,非常有文化,只是生活比较节俭,哪怕自己亲外孙女降生,也没有动用特权,而是住在跟老百姓一样的普通病房里。
所以对于名字,我从来也没有什么更深的认知,只当是爹妈当年望子成龙的夙愿。
当然了,在我们那个年代,男孩叫什么龙啊、虎啊的,也极其的正常。
今天听到燕叔解惑,我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境如此优美。
“突突突”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好似摩托车似得发动机的轰鸣声。
“不好,那群兔崽子又来了!”
燕叔脸色一变,紧了紧衣裳领口就拔腿跑出。
刚特么入职头天晚上,就遇上贼,不是不久前才来光顾过吗?我这运气也叽霸未免太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