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口中的御华天赐,我知道。
算得上我们崇市目前最高档的小区之一,据说里头的安保二十四小时巡逻,物业什么也都是最顶尖的。
在房价还不到两千多的09年,御华天赐的均价已经达到了五六千,可想而知住在里头都是些什么存在。
“御华天赐吗?你确定?”
听到初夏的话,田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对啊,新城区人民路那边,我看的清清楚楚。”
初夏轻轻点头。
“怎么了强哥?”
光哥赶忙递过去一支香烟。
“彭海涛就住在御华天赐。”
田强接过烟卷别到耳朵后面,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
沉默半晌后,他又低声询问:“那你们村长和乡里那些人现在搁哪呢?回去了吗?”
“没有,住在海星宾馆,我有个朋友在盯梢。”
初夏摇了摇脑袋。
“行,我知道了,今天太晚了,你们该养伤的回去养伤,该休息的抓紧休息,有什么事情赶明儿再慢慢谈,我这会儿要去趟御华天赐,看看能不能调出来小区里的监控,确定一下村长他们具体去的是哪里。”
揉搓几下满是血丝的眼睛后,田强站了起来。
“田警官,我跟你一块去吧”
初夏也迅速跟着起身。
“你去干嘛,不方便,查案过程中带着受害人家属,传出去的话,我属于严重违纪,有消息我一定会通知你的,总之相信我,你这段时间稳稳当当的,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行吗?”
田强语重心长的望向初夏。
“我我记住了。”
初夏欲言又止的缩了缩脑袋。
“姐妹,你练的是擒拿吧?”
待田强离开,牛奋没话找话的朝女孩出声。
“我吃饱了,你们呢?”
女孩淡淡的瞥一眼牛奋,仿佛没听见似的转头问向几个同伴。
看同伴们纷纷点头,她大手一挥直接拔腿就走,完全没有要跟我们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长得模样挺可爱,怎么办事像个流氓头子似的。”
目送对方走远,牛奋悻悻的嘀咕。
“别惦记了虎超,人家不是你的菜,咱们也撤吧小龙。”
光哥扫量几眼,笑盈盈的拍了拍牛奋的肩膀头。
“这李惠一家子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她姐看起来匪气十足呢。”
坐在回医院的车里,我跟安澜闲聊。
李惠的母亲我见过,就是很平常的村里妇女,李惠想来也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不然也不会被逼的自杀,而这个初夏完全不一样,办事雷厉风行,说话有时有晌,而且应该还是个非常职业的练家子选手。
“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我倒是对初夏很有好感,又飒又帅。”
安澜微笑着接茬。
片刻后,回到医院。
距离老远,我就看到住院部门前,有一小撮人围在个着火的铁盆四周。
“呜呜呜”
人群当中一抹亮眼的火红色,不想竟是刚分开没多久的初夏,此刻她跪在盆旁,一边抹泪,一边往里添放纸钱。
我这才意识到,住院部的一楼正好是急诊室,而她妹妹李惠也就是在这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唉”
我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
生死这玩意儿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但要是自己的至爱亲朋可能就是另一番心境了。
“你先上病房吧,我们都是女孩子交流起来可能更方便。”
见我迟疑不决,安澜轻轻贴了贴我的脸颊说道。
“嗯。”
我点点脑袋,继续朝前走,不过害怕安澜会有什么意外,我并没有直接上电梯,而是跟牛奋杵在大厅里观望。
“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安慰你,当然你可能也不想听任何安慰,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的,不对吗?”
缓步走到初夏那群人旁边,安澜蹲到旁边,一边替对方往盆里放纸钱,一边从手包里摸出个什么物件递向对方。
“我的大白兔!那是我姐给我买的,咋给她了呢”
牛奋眼尖,立马看清楚安澜手中的东西。
“快闭了吧,我听你说话篮子刺挠。”
我没好气的白楞他一眼。
“你是那个什么樊龙的”
初夏迷惑的看向安澜。
“对的,我是他女朋友,姐姐你的记忆力超好啊,只听强哥介绍了一遍就记住我对象名字,一定也是个学霸吧,我听说李惠妹妹就是尖子生。”
安澜顺话接茬。
“我?我不是从小我就不如我妹妹,不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就是因为感觉爸妈从小就偏袒她,读完初中后我才会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跑到外地去打工,这些年一直跟家里怄气我连过年都没回来过,我本想着挣到钱了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可不知道却跟我妹阴阳相隔了,明明我是当姐姐的,可我妹却从小都让着我,好吃好穿的都是先给我,我想她,想我妹妹,呜呜呜”
初夏摇摇脑袋,话没说完已经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
“走了!”
我不是个感性的人,但却非常不喜欢看这种事情,有些心烦意乱的朝牛奋招招手。
“你先上去吧,我搁这儿再看会儿。”
牛奋直愣愣的立在原地,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夏。
“虎超,她真不是你的菜。”
同为老爷们,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货心里想的啥,借用光哥之前的话冲他说道。
“见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意花落谁家,又何必在意花为谁开?我就想静静的看着她,也算是一种陪伴吧。”
牛奋眨巴眨巴眼睛呢喃。
哎妈呀!
这个世界太疯狂,一个虎逼居然都开始搞文艺!
我抖落一下浑身泛起的鸡皮疙瘩,逃也似的蹿进电梯里。
“叮铃铃”
刚戳动楼层按键,我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居然是天津范的号码,我赶忙接起。
“龙哥,沙沙沙”
“喂?说话啊天津!”
电话接通,那头却半晌没有声音,我估摸着应该是电梯里没信号的缘故。
从电梯里出来,我又赶紧给天津范回拨过去。
“嘟嘟”
电话是通着的,可迟迟没有人接听。
再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多了,我也没多想,暗道那几个虎玩意儿八成是睡不着,又故意整蛊我呢。
“纯有病。”
笑骂一声后,我推开病房门直接躺下,必须得赶在牛奋那犊子没回来之前睡着,不然今晚又得被迫捱过一个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