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瓶底子驾驶着那辆被我们特意留下前任一把的“奥迪”座驾,载着我和初夏驶出医院。
“待会面对李涛,你俩不需要紧张,尤其是樊龙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跟他怎么说,说白了他除了比你早出道、早见血,并没什么大不了,另外记得要捎带上初夏,多提几嘴李惠自杀的事情。”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后,驾驶位上的瓶底子冷不丁出声。
“我俩?你不跟我们一块?”
我心中骤然一紧。
“我跟你们干嘛去?这事儿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我既捞不到任何好处,也赚不到丁点利益,我闲的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扬名立万么?这次可是最佳机会,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单枪匹马会李涛,不光诉求全部达标,对方还得满脸堆笑的亲自把你送到门口,传出来的话,你樊龙的名号保管瞬间响彻大半个崇市。”
瓶底子透过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回应。
“卧槽,合着你刚才在病房里说的那么热闹,自己啥叽霸玩意儿也不干啊?”
我恼火的骂娘。
“你想不想救你的弟兄?想不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拥有自己的名号?”
瓶底子不以为然的反问:“如果你不想,那我陪你一块进去也无所谓,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我介入,那么主角可就不再是你了,以你的脑子和思维能力,我坚信你今天绝对可以功成名就。”
“那你图啥?”
我不解的发问。
“图跟你们能保持合作,这次徐七千的异军突起,不光打破了田强想要以死明志的全部计划,也把我铲除瓦解彭海涛的部署给掀了底朝天,所以不论愿不愿意,我都得继续跟你们合作,都得让你和你的弟兄们对我暂时信任,这份投名状自然非交不可。”
瓶底子抽了口气苦笑:“千算万算,却怎么都没算到一个匹夫居然能起到如此决定性的作用。”
“你特么骂谁匹夫呢?嘴巴放干净点。”
我不悦的一巴掌拍在驾驶位的头靠上。
“徐七千难道不是个匹夫么?原本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刺杀,只要耐住性子悄然躲藏在彭海涛上下班的必经之处,不可现在这样更有成功率?跑进市政大院里装浪子,这小孩儿的脑袋好像真不怎么灵光,得亏是他腿长逃走了,但凡是被按住,你自己琢磨他可能会经历的下场吧。”
瓶底子不屑的冷笑:“还真是匹夫一怒,血溅当场,也只是溅了几滴血而已。”
“不是,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到目前为止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让我稀里糊涂的跟着走”
“想要钱么?想替你妹妹索要一笔合理的赔偿金么?想让你父母晚年过的稍微殷实和快乐一点吗?想的话,待会就跟紧樊龙,他一定可以帮你实现。”
初夏揉搓两下略显迷瞪的双眼开口,可话刚说一半就被瓶底子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给打断。
“他能帮我?”
初夏满脸写满不可置信。
“是的,但是肯定得有所代价,比如你和你的父母亲不许再四处状告,更不要再往彭某人身上推敲,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并且很排斥,但必须得向你坦白一个事实,就算你们告到上京,告到大会堂,结果依旧!在讲究律法的过度里,谁甩出证据谁拥有发言权,很明显你们一家不具备,如果你听劝的话,就先把该拿的东西拿起,剩下的从长计议。”
瓶底子微微点头。
“那如果我不听劝呢?死的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妹妹,你说多少钱可以让她复活,哪怕是割肉卖血我也在所不惜。”
初夏眼圈微微泛红。
“吱嘎!”
瓶底子直接靠边踩下刹车,同时比划了个“请”的手势道:“那就再见,我喜欢帮人达成协议,但必须得是建立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再见就再”
初夏一听这话,直接开门就要下车。
“你可以拒绝,但你要考虑清楚,你爸妈如何老有所依,我听说你们村子马上就要修高速,而高速可以占用你家,也可以绕开你家,具体的规划不一定是彭海涛说了算,可他绝对有建议权,占用之后的赔偿可以是村镇标准,还可以是县市,乃至省区,乍一听没多大区别,可要是细算下来,一亩地差出个几十万不是啥难事。”
瓶底子幽幽的出声。
“嘭!”
已经半截身子跨出车外的初夏顿时一愣,接着又迅速返回车内。
“我说的这些都只是肉眼能看到的便利,还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比如村里、乡里的福利,怎么分配又该不该分配给你家,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瓶底子缓缓起步,一脸胸有成竹的微笑:“还是那句话妹子,只有揣进兜里的钱才是真的钱,你可以妥协,但并没向任何人保证不会复仇。”
“嗯。”
初夏重重点头,侧脸上发梢挡住了面颊,但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被掩盖住的泪水。
“李涛在六楼的666房间,从那可以直接乘电梯上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我们的车子驶入崇市地标式的豪华酒店“水晶宫”院内,瓶底子拨动几下方向盘,最终停在“住宿”的贵宾楼前,指了指门洞子朝我努嘴。
“嗯。”
我深呼吸两口,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紧张。
“上去之前,我还想再送你一句话。”
瓶底子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华子”取出一支递给我:“抽完再动身也不迟。”
“你说你的,我抽我的。”
我接过烟直接叼在嘴巴。
“想要成大事,必须得做到,不害怕、不着急、不要脸,这是你迈出盲流,成为混子的第一步!今天这局棋,只要你能下的稳当,我有一万种方式帮你在崇市唱响,让那些所谓的大哥、二哥都记住一个叫樊龙的小子不光虎口夺食,还特么敢拔掉虎牙!”
瓶底子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打火机,嘎嘣嘎嘣替我点燃。
“不害怕,不着急,不要脸!”
我反复重复几遍他的话语,随即咧嘴一笑:“潜龙出渊何惧病虎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