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发出声声不甘的怒吼,但刀疤脸、马老孬几人最终还是被套上铁铐扭进了警车。
见到己方大哥都已经被拿下,先前挣扎、谩骂的那些小青年们立刻全都变得老老实实,很多人甚至主动配合着往警车里头钻。
我想“树倒猢狲散”,说的大概就是这幅画面吧。
注意到那个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的带队警察将目光投向三狗子和虾米时,我的内心瞬间跟着一紧。
“收队。”
凝视哥俩几秒后,那警察竟然出乎意料的直接抬手下令。
“是!”
周边警员们当即发出齐刷刷的回应声。
“张队,您怎么还亲自”
就在这时,郭浪帅从我们院里走出来,貌似熟络的朝带队警察打了声招呼。
“哎呀郭秘,你这是?”
对方马上笑容满面的走上前,跟郭浪帅握住了手。
“好朋友住在这里。”
郭浪帅朝我的方向示意,同时招呼我一声:“樊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崇市刑侦大队的负责人张阳张副局。”
“张局您好,给您添麻烦了。”
我顿时松了口大气,难怪对方一点没有为难我们,敢情跟郭浪帅是老熟人。
“郭秘可不敢乱讲啊,暂代而已,暂代而已。”
被唤作张阳的警察笑呵呵的也跟我握了一下手。
“快了,昨晚我刚听领导他们开会研究,您头上的暂代二字马上就要摘掉咯,到时候被忘了请客啊。”
郭浪帅压低调门,神秘兮兮的努努嘴。
“当真郭秘?”
张阳拧成一团的眉梢顷刻间舒展,笑容也变得亲和很多。
“恭喜张局。”
见到郭浪帅笑而不语,我赶忙又送上一记马屁,接着抬手指向院门邀请道:“要是不嫌弃的话,到寒舍喝杯热茶”
“不了不了,公务在身,下次有机会的。”
对方马上摆摆手拒绝。
“那我们就静候老哥您的升职宴咯。”
郭浪帅随即接茬。
“张队,马老孬团伙成员基本归案。”
说话间,一个年轻警员走上前,姿势标准的“啪”的敬了记礼。
“基本是什么意思?”
张阳迷惑的反问。
“传唤名单上的庞硕,也就是绰号庞疯子的并不在现场,已经跟上级沟通,挂上了在逃人员。”
年轻警员沉声解释。
“哦,这样啊!”
张阳点点脑袋,接着看向郭浪帅告辞:“晚点再联系吧郭秘,我得先回单位复命。”
“您快忙吧,正事要紧。”
郭浪帅热情的挥手道别。
目送大批警车有条不紊的撤离,刚才抱头蹲在地上的三狗子和虾米哥俩这才喘着粗气站了起来。
“太有样啦郭子!”
三狗子翘起大拇指,笑嘻嘻的朝郭浪帅翘起大拇指。
“那可不咋地,混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阵仗,就算是当初逮捕咱大哥大时候,也才出动了七八辆警车。”
虾米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子接茬。
“郭子?谁呀?我啊!
郭浪帅忍俊不禁的出声:“大哥大又是谁?”
“当然是我们盼哥他亲哥啊,当年搁咱崇市也是响当当的狠角,不过那会儿我和三狗都还是小孩儿呢。”
虾米脱口而出。
“郭哥,该说不说,今天这排面属实拉的挺足,我估摸着你那一通电话,刚才至少得来了五六十号警员。”
我递给郭浪帅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方才那一幕太震撼了,感觉电影里都拍不出这种效果。
“电话?什么电话?我一直都呆在院子里没动弹啊,听到警笛声响的太厉害才寻思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郭浪帅微微一顿,眼神变得异常迷茫。
“还装呢!就剩咱哥几个了你低调什么劲儿,咋地啊?怕我们往后给你惹麻烦呐。”
虾米掏出打火机替郭浪帅点燃嘴边的烟卷。
“啊就啊就放心吧郭哥,我们兄弟不是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人。”
三狗子也凑上去说道。
“不是哥俩,我真没给谁打过电话啊,你们搞错了吧?”
郭浪帅晃了晃脑袋,表情变得更加懵圈。
“切切切,说你胖还喘起来了,刚才你跟那位张队有说有笑,我们又不是瞎,把心放肚子里吧哥哥,我们不会出去乱说得。”
虾米咧嘴憨笑。
不止虾米、三狗子如此认为,我同样也觉得刚才那番嘈杂是郭浪帅的“大显神威”。
首先他是李廷秘书的身份就已经决定了,跟那些“差人”们的关系必定亲密,其次他和张阳那套有来有回的小说辞,也让我产生了俩人之间绝对存在着某种联系,最主要的是马老孬一伙刚刚才被逮捕,他就像开了天眼似的现身,自然而然让我产生了“援军”是他喊来的念头。
此刻的我并不知晓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让我产生了误会,也为接下来的麻烦埋下了伏笔。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地的脆响在我们脑后泛起。
只见杜鹃怀抱着她那条博美犬来到院门前,伸脖四处张望几眼,接着明显有些失落的呢喃:“还没来吗?”
“你回去吧,麻烦已经被我朋友解决了,你那车我个人建议最好还是找修理厂或者4s店过来拖。”
看了眼杜鹃,我直不楞登的开口。
刚刚的“不战而胜”,让我心情大好,即便我仍旧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最起码能耐着性子跟她说上几句话。
“哦。”
杜鹃轻轻点头,睫毛微颤,双眼无神地转了转,机械地环顾四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小狗,彼时她眼角的眼线晕成灰黑的痕,腮红在泪痕斑驳的脸上洇成黯淡的团,像朵被雨打蔫的花,透着说不出的狼狈与茫然,跟来时找我要“检讨书”时候耀武扬威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郭秘,回头攒个局,给我介绍介绍那位张阳呗,听你那意思,他马上要升了啊?”
懒得理会杜鹃的所感所想,我搂住郭浪帅的脖颈往小院里拽。
“张阳跟咱们李主任也算是一系的,上去已经是定局,不过李主任为了避嫌,想要往后再押几天,等到他出门学习时候再让人宣布。”
郭浪帅凑到我耳边低声呢喃。
“喂那个樊樊龙。”
我们走出去几步远,身后再次响起杜鹃的轻唤。
“还有啥事?”
我不耐烦的扭头看向她。
“首先我想说声谢谢,其次就是我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可以送送我,或者帮我喊辆出租车吗?”
杜鹃眼巴巴的望向我。
“你来找我麻烦,又给我制造一堆麻烦,现在还想让我送你回家,我咋那么爱你呢。”
我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道:“虾米,上街口给她叫辆三蹦子。”
“三蹦子?”
杜鹃迷茫的睁大眼睛。
“嫌次啊,那你可以走回去。”
我厌恶的吐了口唾沫。
“不是不是,我不懂什么叫三蹦子”
杜鹃忙不迭摇头。
“不懂就想办法弄懂,我既不是你老师,也不是你家长,没义务帮你科普。”
我吐了口烟圈,心里不禁暗道:真叽霸拿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搁这儿跟我装傻白甜呢?这年头的人要说不知道啥是牛车我理解,可要说不认识三蹦子那纯装逼,毕竟打车那么贵,大部分人出行除了公交,就是三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