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川的头正好磕到宋瑾禾的膝盖上。
她眉眼温和,似乎丝毫不生气,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声音柔和:“跑累了吗,回家吧。”
谢淮川眉眼之间尽是抗拒和怒气,他躲开宋瑾禾的手,冷冷道:“那不是我的家。”
宋瑾禾轻轻缠绕着他的黑发,语调漫不经心:“不管是不是,你都得回去。”
谢淮川艰难抬头,点漆的黑眸冷静:“宋瑾禾,你关不住我的,除非我死。”
宋瑾禾眸色冷下来,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俯身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交缠的气息间弥散开来。
她直起身,指腹在他唇上摩挲,眼神幽暗沉炽,声音轻柔:“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谢淮川瞳孔放大,她莫不是疯了?!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谢淮川下车,就看见别墅周围的安保明显增强了一倍,森严得连一只苍蝇都难飞出去。
谢淮川脸色青白,几乎是被押进别墅。
而在别墅里面,石六正跪在大厅,脸上有明显的伤痕,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童浩。
谢淮川心一沉,转头对宋瑾禾冷声道:“这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牵扯到别人。”
宋瑾禾轻笑出声,慢条斯理地坐到沙发上,没有理会他,只是问跪着的石六。
“你的老板是谁,你清楚吗?”
石六不敢抬头,恭敬道:“是宋总您。”
宋瑾禾脸上的神情骤然冷了下来:“既然知道,就要服从我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放走我的人?”
石六死死低着头,额角绷紧,冷汗直冒:“石六知道错了。”
童浩按捺不住,出声求情道:“宋总,石六一时糊涂,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宋瑾禾冷冷睨了他一眼,童浩立刻噤声。
谢淮川走过来,挡在石六面前,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声音低沉:“宋瑾禾,我……错了。”
宋瑾禾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道:“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们了,知道吗?”
说完,她摆了摆手。
童浩如获大赦般把石六从地上拽起来,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谢淮川愧疚地看了眼他们,轻声说了句抱歉。
宋瑾禾冷眼看着,语气不轻不重:“谢淮川,下次跑的时候,考虑考虑他们。”
谢淮川垂着眼,默不作声。
——
谢淮川又被关进了地下室。
原本嵌在墙上的电视被拆了下来,摄像头几乎遍布角落,还带有实时警报功能,一旦发现地下室的热源消失,就会自动给连接的手机发送警报。
他就像个囚犯,被全方面严密监控。
宋瑾禾哄他:“先忍一段时间,我把公司的业务处理好,就去岛上住。”
谢淮川闻言,眼神定在眼前的书上,一言不发。
宋瑾禾歪着头看了他半晌,放下电脑,从外面端进来一杯水,递给他,闻声道:“喝水吧。”
谢淮川理也不理。
她握着水杯的指骨泛白,忽然抬头自己喝了一口,上前抽出谢淮川手里的书,趁他没有反应过来,倾身覆上去,强硬地撬开他的唇,将口中的水用舌尖推过去。
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下巴滑落,宋瑾禾双腿跨到他的身上,揭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冲他笑得勾人,低声道:“看看我……”
谢淮川紧紧皱着眉,想起身把她推开,却骤然意识到什么,怒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宋瑾禾指尖轻轻挑开他的衣领,得意地勾勾唇:“能让你开心的东西。”
谢淮川眼尾泛上难堪的红,呼吸滚烫,浑身竟然使不出力气,艰难地推拒着她挑逗的动作,手上无意将水杯碰倒在地,语气厌恶:“宋瑾禾,你恶不恶心……”
身上的人似乎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原样,微凉的手在他身上轻抚,喃喃道:“不管你恨不恨我,我都不会放开你……”
地下室的空气变得粘稠旖旎,混着难耐的喘息和破碎的声音。
接下来的几天,宋瑾禾把谢淮川的手铐和脚镣都解开,给他了充足的空间活动,
只不过宋瑾禾这几天忽然变得很忙,来地下室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
有一天晚上,宋瑾禾毫无预兆地打开地下室的门,黝黑的眼眸定定看着他,意味不明:“谢淮川,你可真是把夏稚迷得不清,为了找你,竟然找上门威胁我。”
谢淮川不置可否,甚至挑衅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果然,宋瑾禾的眉眼覆霜,一边向他走来一边脱衣服:“那我和她,你更喜欢谁?”
谢淮川眼神淡淡从她身上移开:“她。”
绕是宋瑾禾对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怒火中烧,掐住他的脖颈,冷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更喜欢谁?”
谢淮川仍是冷淡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夏稚。”
宋瑾禾死死咬牙,牵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哑声道:“她哪里招你喜欢,是身材比我好,还是在床上让你更舒服?”
她在情事这一方面并不精通,寥寥的几次除了和谢淮川,还有一次醉酒和薛璟。
宋瑾禾低眸,浓黑的睫翼湿漉漉地垂下:“我……可以学。”
谢淮川的声音冷淡的像是冰刃,将她刺了个对穿:“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宋瑾禾一顿,脸上的红晕悉数退下,只剩苍白。
她张了张口,颓然地从谢淮川身上下来,踉踉跄跄地离开。
谢淮川的眼神短暂地在她身后定了定,很快就移开。
离开海城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然而谢淮川还没有找到离开别墅的方法。
直到这天,宋瑾禾满脸笑意地告诉他明天就会乘坐她的私人飞机离开这里。
这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她第一次脸上带笑。
谢淮川垂眸,看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在书中抽出一块玻璃碎片。
是那天水杯的碎掉留下的碎片。
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玻璃碎片锋锐地边缘,眼神迟疑。
伤害自己无疑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这样做。
忽然,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
谢淮川下意识藏起碎片,疑惑为什么宋瑾禾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没成想,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宋瑾禾,而是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