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几句,虞渔问她姑姑:“姑姑,你知道谁是小糖果吗?”
此话一出,虞昭羞涩不已,避开虞渔的视线,小小声说:“小糖果是你爹给我起的小名。”
听到这回答,虞渔哇哇大哭:“爹爹不只偏心眼,爹爹还是大骗子!”
从农庄赶回来的傅寒洲,进门就听到他胖侄女哭得这般凄惨,顾不上仪态,撒丫子狂奔。
傅寒洲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一把将虞渔抱怀里,心疼问道:“小鱼儿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虞渔紧紧抱住傅寒洲的脖子,大哭一场过后,她磕磕绊绊地说:
“呜呜呜,姑父,我爹他骗我说小糖果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他在别的地方有别的女儿,所以他不能照顾我。”
傅寒洲又问:“小糖果是谁?”
虞渔说完又开始新一轮的嚎啕大哭:“小糖果是姑姑,我爹一定是讨厌我才骗我!”
傅寒洲听完顿觉好笑又无奈,他抱着伤心痛哭的胖侄女哄了又哄,等她情绪平复好才说:“小鱼儿下来走一圈让姑父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没,没瘦。我乖,听姑姑的话。”
负面情绪宣泄出来,虞渔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她哒哒跑去翻找她的包袱,一一摆在石桌上,展示礼物给傅寒洲看:
“姑父,你看我给你带的礼物!狼皮!绿皮瓜!香料!”
傅寒洲的视线胶在那“绿皮瓜”上,他用力掐了把大腿,嘶,他不是做梦!
“小鱼儿,这绿皮瓜在哪得来的?这,这极有可能是高产新粮种啊!”
虞昭一听这话头,她就晓得这绿皮瓜曾出现在傅寒洲的“前世梦”里,她示意守在一旁的战一清场。
战一心领神会,朝四面八方的护卫打了手势,让他们清场。
虞渔年幼无知,她好奇问道:“姑父,高产新粮种是什么意思啊?”
傅寒洲娓娓道来:“意思就是,虞渔从关外带回来足以让定北镇军民果腹的粮种。姑父种的西瓜和洋柿子只能当成水果和蔬菜,这绿皮瓜却可以当一日三餐必不可缺的粮食!”
虞渔肿着一双眼睛跑去问虞昭:“姑姑,我找回这么好的东西,是不是能有奖赏?”
虞昭很是痛快地说:“是的。小鱼儿你想要什么奖赏?银子还是防身武器?”
一听有奖赏,虞渔两眼冒光,她眼馋苗刀许久:“我想要一把刀,跟姑姑一样的刀。”
虞昭早就打算好给虞渔准备适合她的武器,大刀太长又太过锋利,匕首太短也没必要,小鱼儿已经有一把匕首了。
思来想去,虞昭准备做一把小号神臂弩,专门给虞渔使用:“小鱼儿,你身量不够,苗刀太长,不太适合你。要不姑姑给你量身定制一把弓箭?跟你小郡王叔叔的弓箭差不多,给你做小号的。你看怎么样?”
“谢谢姑姑!”
虞渔喜出望外,她早就眼馋李景沅那把神臂弩,只不过她听大人说这把神臂弩造价昂贵,耗时耗力,所以她不敢提这要求。
欣喜之余,虞渔也没忘记替她的大朋友邀功讨赏:“姑姑,这绿皮瓜是黑龙叔叔帮忙找出来的。黑龙叔叔的奖赏呢?”
虞昭给出让虞渔羞涩一笑的回答:“我准备送黑龙一把苗刀。你俩可没少盯着我的苗刀。”
虞渔高兴了,带着礼物跑去找甄珍:“甄姑姑,你看我给你带啥礼物回来了!”
望着虞渔快活的背影,傅寒洲无奈笑道:“老话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咱们小鱼儿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虞昭牵住傅寒洲的手,问他:“夫君,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可有烦心事?”
傅寒洲反握住虞昭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掌心,老茧又厚了一层,他不动声色地说:“你和虞渔出关了。我早出晚归,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沾枕头就睡,没什么烦心事。”
虞昭见傅寒洲精神抖擞,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又问起李景沅:“李景沅呢?回定北镇了没?”
说起李景沅,傅寒洲就忍不住叹息:“太子妃薨了,但对外说病故。小郡王传消息回来,月底回定北镇。”
哪怕是三岁小孩都知道,太子妃没有通敌卖国的意愿,但她掉入了敌人事先挖好的陷阱里,成了背锅侠。
天顺帝念在太子妃是皇太孙的生母,不想让太子和皇太孙难做,对外一律说是太子妃突发恶疾,不幸离世。
世家大族们对此心照不宣,他们惯会见风使舵,见天顺帝网开一面,太子妃的身后事按惯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他们自然不会上赶着讨嫌。
经此一事,太子的位置没之前那么稳固,有几名皇子开始蠢蠢欲动,搅乱西京城的风云。
关于西京城的消息,虞昭暂时还没能接受,她想先关心关心枕边人,之后再去看这半月以来的消息汇总。
“夫君不必介怀。太子妃不是头一次给李景沅拖后腿了。”
虞昭对太子妃并没有多少好感,任谁都无法喜欢成天琢磨着占你便宜的人。
她对太子妃的评价不高,直言不讳道:“我说句刻薄的话,李景沅错就错在他搞乱了他和太子妃之间的关系。理应是为母则刚,千方百计为儿子的前程着想。
身为母亲的太子妃不想着保护儿子,反倒要儿子牺牲自我来成全她,简直倒反天罡。要我说太子妃就是被李景沅给宠坏了,以致于她搞不清楚谁才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
傅寒洲摸了摸鼻子,以此掩饰他的尴尬,小小声问:“娘子,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伤人了?”
虞昭完全不觉得她有错,“就事论事。我不针对任何人。”
太子妃能做蠢事,还不让她真实评价?
傅寒洲笑了笑,指着虞渔口中的绿皮瓜问虞昭:“娘子,你们在哪里找来的绿皮瓜?能不能多找些回来?”
虞昭答:“白虎部落,同我一道回来的白英是白虎部落首领的长女。回头你找她问问。”
“男女授受不亲,不如娘子随我一道去?”傅寒洲多日没见虞昭,心里的想念早已汇聚成海。
虞昭答应他的要求,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说出她的安排:“夫君,我只能休整一日。后日又得启程去白虎部落。”
白虎部落的战马绝对不能落入北狄王庭的手里,虞昭要打破北狄王庭的战备扩张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