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毫无预兆地发问:“白虎部落是不是要有一场大战?”
虞昭不答反问:“夫君为何这么问?”
傅寒洲答:“我猜,那位白英姑娘是被她父亲托给娘子照顾。”
“是的,我家夫君见微知著,真聪明!”
虞昭用手指刮了刮傅寒洲的下巴,看他像黏人猫咪一样下意识用下巴蹭她的手指,她笑得更灿烂。
傅寒洲拐弯子问道:“后日的行程,娘子还带小鱼儿去吗?”
虞昭又给傅寒洲出难题,坏笑道: “你想让我带,还是不想让我带?”
“我想让你带。带着小鱼儿,意味着娘子此行的危险程度不大。”
傅寒洲老实作答:“娘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定是有七成把握才会带小鱼儿一起。我只会种地,不懂战事,我和定北镇的老百姓一样希望虞家军得胜归来,但又不希望上阵杀敌的士兵是我的家人。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自利,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把自己的双标摆在明面上,谁都想坐享其成,指望着天上掉馅饼,就算重活一世他也不能免俗。
虞昭总会被傅寒洲的坦诚感动,她紧握住傅寒洲的手说:“后日,我会把战一带上,搞一波大的。北狄王庭狮子大开口,向白虎部落索要一千匹战马。要知道白虎部落的成年战马不足八百匹,一千匹就相当于买断白虎部落未来的战马。”
“白虎部落拥有着草原最佳的培养战马的场地和传承,可以说叫得上名号的名马追根溯源都能追查到白虎部落。北狄王庭此举是要谋夺白虎部落最珍贵的资源,用来填补之前那场败仗的亏空。”
傅寒洲接过话茬,“所以娘子是准备带着战一他们帮助白虎部落,打破北狄王庭的如意算盘?”
虞昭是真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但凡傅寒洲蠢一点,她都不会给他表现的机会。
“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徽国与白虎部落没有国仇家恨,拥有共同敌人。我出兵协助白虎部落,就是在削弱北狄王庭的战斗力。只不过,此行危险程度大,我无法带小鱼儿出征。”
实践出真知,虞渔曾真刀真枪地跟野狼对战,还亲手杀死凶残的野狼。
但那是在虞昭有万全之策的条件下,再加上她太过年幼,又是定国公府唯二的血脉,珍贵无比。
不到万不得已,虞昭不会让虞渔以身犯险,定国公府不能再失去虞渔。
傅寒洲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他帮不上太多忙,只能寄希望于今晚睡觉时能做“前世梦”。
虞昭不想跟傅寒洲说太多关于战事的消息,只会给傅寒洲增加烦恼,岔开话题:
“白狐部落的幸存者在定北镇住得还舒心吗?有没有人惹是生非?”
“没有,也算有。靖武侯不是被调派到长荣镇了吗?江伶月在长荣镇领了官职,跑回定北镇指手画脚,结果碰了一鼻子灰,闹得很是难看。靖武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那江伶月才灰溜溜离开。”
说来也是好笑,江伶月走之前,竟然跑来傅寒洲面前耀武扬威,大肆讥讽嘲笑他是吃软饭的怂包。
傅寒洲看着趾高气扬的江伶月,她身着银白色铠甲,披着一件玄色披风,头发用白绸高高束起,单看打扮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
她甫一张口,尖酸刻薄,寡廉鲜耻,颠倒是非黑白,丑陋内在暴露无遗。
傅寒洲没来由地想到武安郡王用“抢人军功”来指代江伶月,他微微一笑道:“我不如江姑娘战果累累,高风亮节,舍生忘死,为保家卫国鞠躬尽瘁。
江姑娘,定国公府这碗软饭,适合我这种牙口不好的人。我以此为荣,徽国成千上万的男子,我何其有幸才能捧得上这碗香喷喷甜糯糯的软饭。”
他一句指责的话没说,却成功把江伶月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要不是战十手握利刃,在一旁虎视眈眈,江伶月早就按捺不住她的暴脾气,冲过来狂抽傅寒洲十巴掌!给他凑个十全十美!
霍忘尘来的时机很是凑巧,恰好撞见江伶月扬手要抽傅寒洲巴掌,却被战十阻拦的时候,他没有选择上前替江伶月解围,而是等到江伶月咒骂一番才示意随从去提醒她。
傅寒洲把这事儿当笑话说给虞昭听,他眉眼弯弯如新月:“娘子,你说那江伶月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她找谁炫耀不好,竟找上我!我再不济也是八尺男儿,拿后宅那套来对付,我着实不理解。”
虞昭一怔,她没想到傅寒洲会对她如此坦诚,侧面证明他没把江伶月的那些扎心之语放在心上。
江伶月的行为动机不难揣测,她是有意为之。
虞昭分析给傅寒洲听:“夫君,江伶月是在挑拨离间,目的是让我们夫妻不和。如果你把江伶月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心里就多了一根刺。等矛盾越积越多,我们夫妻反目成仇,闹得不可开交,江伶月的目的就达成了。”
傅寒洲用着最轻柔的嗓音,说着惊天动地的话语:“虞昭,请你相信我,我无条件支持你的一切决定。哪怕将来某一天,你亲手用匕首插入我的心口,我也相信你是为了我好,你无意伤害我。所以江伶月等上一辈子,等到她死都等不到我们夫妻反目成仇的那天到来。”
虞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她生生逼了回去:“我知道,我相信你。”
傅寒洲擦掉虞昭的泪珠,同她说一个劲爆的消息:“娘子,李宝珍从西京城追过来了。”
“啊?李宝珍来定北镇作甚?”虞昭不太理解奇葩的脑回路,一时没反应过来。
“千里追夫,感天动地。”
傅寒洲促狭笑道:“江伶月到死等不到我们夫妻反目,但我们夫妻却可以期待看她和李宝珍争抢靖武侯那块香饽饽。”
难得听到傅寒洲开玩笑,虞昭被逗乐了:“噗嗤,夫君,我发现你有点坏,就一点点。”
傅寒洲再接再厉,继续调侃霍忘尘的三角恋:“李宝珍跑来定北镇扑了一场空,一刻等不及又跑去长荣镇搅风弄雨。我真羡慕长荣镇的百姓,隔三差五就能近距离看乐子。”
“哈哈哈~”
虞昭捧腹大笑,笑够了就扑到傅寒洲的怀里:“夫君你真坏,我喜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真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