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芝,专解砒霜之毒。姜绾歌慢条斯理地碾碎药草,巧得很,这几日我在病患体内都发现了微量砒霜。大人要不要解释解释,为何官府发放的"救命药"里会掺着毒药?
知县脸色由青转白,强撑着喝道:妖言惑众!来人,给我拿下这个妖女!
衙役们刚要上前,姜绾歌突然将手中的药粉扬向空中:想清楚了再动手!这药粉沾身,三日之内必全身溃烂而亡!
衙役们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妄动。
知县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敢威胁朝廷差役?!
威胁?姜绾歌轻笑,我这是在救他们的命。倒是大人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张药方,这份加盖县衙大印的药方上,明明白白写着砒霜二分。大人要不要当众念念?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有人高喊:原来真是官府下毒!
知县慌乱地后退两步:假的!这药方是伪造的!
是吗?姜绾歌转向师爷,那请师爷说说,这印章上的暗记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朝廷规制,县级官印右下角都该有个小小的"安"字吧?
师爷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知县见大势已去,突然狞笑道:就算如此,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青芦镇?他一挥手,弓箭手准备!
姜绾歌却突然笑了:大人不妨回头看看?
知县转身,只见庙外不知何时已围满了手持农具的百姓,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位壮汉:狗官!敢害我们亲人,今天就要你偿命!
知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几步,官靴绊在门槛上险些摔倒。他颤抖的手指指着门外愤怒的百姓:反了!都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
姜绾歌轻抚着腕间的银针,悠然道:大人此言差矣。百姓求活命,天经地义。倒是大人
她突然眼神一厉,私改朝廷药方,残害百姓性命,这才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你血口喷人!知县色厉内荏地吼道,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是不是血口喷人,大人心里清楚。姜绾歌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在手中轻轻拍打。
昨夜我顺手去县衙库房转了转,发现个有趣的东西。大人要不要听听,去岁漕粮的实数与上报朝廷的数目差了多少?
师爷闻言,直接瘫软在地:完了全完了
知县双目赤红,突然拔剑指向姜绾歌:妖女!都是你!本官今日就要——
剑光未至,姜绾歌足尖轻点后退三步,怀中账册突然被劲风卷出,哗啦一声展开在半空。
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漕粮亏空、虚报赈银的记录如同利箭,将在场众人惊得呆立当场。
且慢!一声断喝自庙外传来。一队玄衣劲装的侍卫排开人群,为首之人掀开披风,腰间金牌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刑部奉旨查案,闲杂人等退下!
知县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脸上血色尽褪。姜绾歌望着那面熟悉的金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周文远,刑部侍郎大步上前,目光如刀剜向知县,圣上早对青芦镇瘟疫存疑,特命我暗中彻查。没想到你竟敢篡改药方、中饱私囊,甚至妄图杀害有功之人!
他抬手示意,拿下!
衙役们见势不妙,纷纷抛下兵器跪地求饶。知县却突然疯狂大笑,剑锋一转抵住自己咽喉:想抓我?做梦!姜绾歌,你以为赢了?这青芦镇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的势力
剑光乍起时,姜绾歌抄起案上捣药的臼杵,猛地砸向知县持剑的手腕。
青铜臼杵重重撞上骨骼,传来令人牙酸的脆响,知县惨叫着松开长剑,踉跄着跌坐在药渣遍布的地上,被几个百姓眼疾手快地死死按住。
想死?姜绾歌踩着满地账本逼近,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大人这一死,可就没人对漕粮亏空、草菅人命的事负责了。
她突然揪住知县衣领,从药篓里摸出个瓷瓶倒出药粉,这是我特制的蚀骨散,抹在伤口上能让你痛足七日七夜。说着将药粉洒在知县方才被臼杵砸出的淤青处。
知县脖颈青筋暴起,刚要破口大骂,伤口处突然传来万蚁噬心般的剧痛。
他在地上翻滚哀嚎,冷汗浸透官服:你、你这妖女!
不过是让大人尝尝,那些被掺毒"救命药"折磨的百姓,到底有多痛苦。
姜绾歌将银针轻轻刺入他肩头,解药?
她晃了晃腰间药囊,要看大人能交代出多少东西。永盛商行的底细,还有背后主子的身份——说一句假话,我就加一味毒。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有人举起火把高喊:让狗官游街!让他给死去的亲人偿命!
姜绾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转头对刑部侍郎道:大人既奉旨查案,不如将这等贪官污吏押解回京,让圣上和百姓都看看,所谓朝廷命官是如何鱼肉乡里。
知县被拖出破庙时已痛得几近昏厥,姜绾歌当众抖开漕粮账本,字字如刀:诸位请看,这些"赈灾银"都进了谁的口袋!这狗官克扣粮饷、私通商人,连救命的药材都敢下毒!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几个失去亲人的百姓冲上前,将烂菜叶砸在知县脸上。
姜绾歌将沾满血污的银针在衣襟上擦拭干净,转头望向满地病患。刑部侍郎拱手道:姜姑娘,如今人证俱获,这疫病
大人且看这个。她从药篓里取出个布包,展开后露出几截发黑的草药根茎,这些是从死者胃里取出的残留物,除了砒霜,还有一种西域毒草"断肠藤",专门克制我开的药方。
她将草药递给侍郎,有人想借官府之手,将这锅脏水彻底泼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哭喊声。
一个妇人抱着高烧昏迷的孩子冲进来: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他今早突然就开始咳血!
姜绾歌快步上前,银针探入孩子腕间,针尖瞬间变成青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