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姿态依旧闲适，“做什么？”
他唇角勾起冷酷的弧度，“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个不能为沈家所用的强大力量，如果无法彻底纳入掌控。那么，在它彻底成长为威胁之前，只能毁掉。”
“你是沈家的大小姐，你难道不明白沈家行事的风格？”
沈知意自然是明白的。
凌岳轻轻放下酒杯。
“阿意，沈家对厉俊臣，已经足够‘宽容’。”
他深邃的眼底没有半分温情，只剩下精密的算计。
“从京城到江城，我们给了他资源、庇护，期待他成为沈家版图外围最锋利的那把刀。”
“但现在看来，这把刀，不仅不肯认主，反而刀尖隐隐指向了铸刀人。”
“干爹的耐心，是有限的。”
凌岳身体微微后仰，靠进柔软的沙发深处。
“现在摆在厉俊臣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俯首称臣，接受联姻，彻底成为沈家的‘自己人’，所有核心项目向沈家无条件开放。”
“要么抹除他的一切价值。一个失去价值的企业帝国，对沈家而言，不过是需要被清理的障碍。”
“而林月瑶这把带着彻骨恨意，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新刀’。”
“干爹会给她足够的权限，足够的自由，尽情地发泄她的仇恨。”
“你要做的事，就是配合她，而不是阻止她。”
这边，厉氏总裁办公室，林月瑶去而复返。
厉俊臣头都没抬。
小人得志的戏码他看多了，更何况林月瑶连小人都算不上，最多算个蠢货。
“轩轩该想我了，我要去看看他。今晚，我回家吃饭。”
厉俊臣终于抬头。
他被林月瑶的迷之自信感到惊讶。
她凭什么会认为自己同意她去家里，还想吃饭？
那早就不是她家了。
“他不想见你。”厉俊臣声音沉冷。
“你突然从京城回来，就变成了沈家器重的人，背后的龌龊，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配见轩轩。”
人要上位，要么靠背景，要么靠能力，要么告出卖自己。
林月瑶既没有背景，更没有能力，那靠什么，厉俊臣不难猜到。
林月瑶怒，“你说我不配见轩轩？我现在是沈家的红人，是沈家在江城的利益代表，沈知意都得听我的，你说我不配见轩轩？”
厉俊臣目光如冰刃剐过她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厉俊臣！看清楚江城的天，变了！”
厉俊臣已经不耐烦，“滚！”
林月瑶还想继续，保安已经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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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厉俊臣正加班，电话突然响起。
“先生，”佣人带着哭腔，“轩少爷突然昏迷，全身起红疹，喘不上气……”
厉俊臣腾地站了起来，“私人医生到了吗？送去医院没有？”
“到了，这会在救护车上抢救……”背景是仪器尖锐的鸣叫，金属托盘翻倒的哐当声，“可小少爷嘴唇都紫了……”
厉俊臣已经抓起车钥匙，冲向门口。
“发病前吃过什么？有没有告诉医生？”
佣人抽泣，“只有太太下午送来的糕点，她说是京城老字号，小少爷最爱的桂花糕……”
厉俊臣咬牙，眸底升起杀意。
车辆一路狂飙，二十分钟后冲到了医院。
“厉总，是急性过敏叠加毒性反应，血氧掉得太快……”
厉俊臣打断他：“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如果我儿子有事，所有人都有事！”
磨砂玻璃后晃动着人影，心肺复苏仪的金属撞击声穿透门板。
每一声都砸在厉俊臣的心上。
“初步判断是枫糖过敏，而早些时候食用的糕点夹层检出高浓度枫糖浆！”
厉俊臣回头一脚踢向佣人，“轩轩对枫糖过敏你不知道？”
佣人瘫软在地：“太太说是小少爷最惦记的味道……”
厉俊臣铁青着脸，指示保镖：“封锁林月瑶所有出境通道，尤其不能让她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