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俊臣看着他:“还没做事,就想后果?”
“你为什么要被发现?”
吴秘书一脸苦相,“你也知道,那对母子都是人精,在他们身上下手,很难的。”
厉俊臣沉着脸,“他们是人精,难道你就是庸才?不能办,就直接订去非-洲的机票!”
吴秘书微微躬身,“能办,能办!”
“那就滚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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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月瑶痛呼着醒来。
浑身都疼,骨头仿佛寸寸碎裂,喉咙像吞着玻璃碴。
猛地睁眼,惨白灯光灼刺着眼,消毒水味浓郁刺鼻。
这难道就是地狱?不像。
像医院!
自己难道没死?可明明记得自己被绑着沙袋扔下了江。
那种感觉记忆犹新,黑暗,冰冷,死亡的味道。
把头艰难转向忙碌的白色身影,声音沙哑,“我……死了没有?”
护士回头,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没死,但你可能疯了!”
“这是医院,你都能说话,你说你死了没有嘛?”
林月瑶这才放下心来,没死就好!
医护人员渐渐散去,病房里只有仪器的嘀嘀声。
这时病房门开,有人走了进来。
是凌岳。
看着病床上的林月瑶,眼里并没有怜悯,“你还好吧?”
他将手里的百合随意插在窗台边廉价的塑料花瓶里,目光落在林月瑶身上。
从头到脚,像在审视一件刚经历风浪后残破的古董。
“凌先生!你说只要我替沈家做事!你就能保我平安!厉俊臣不敢动我!”
眼泪失控地滚落。
“可我被你的人……哦不,是厉俊臣的人!像捆垃圾一样塞进油毡布里!沉进江里!”
情绪突然爆发,歇斯底里:“他们把沙袋绑在我身上!把我扔了下去!”
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
手背上刚刚擦过的输液针头处,新鲜的血液慢慢渗出一点猩红。
“那时你在哪里?!你不是说你能保护我吗?”
凌岳脸上那层虚假的平和终于剥落。
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冷厉的光。
“厉俊臣此举,确实出乎意料。”
“我们低估了他保护独子的决心和反应速度。”
他目光移开,落在那束孤零零的白百合上。
“不过,”话锋一转,冰冷的安抚:“你现在不是没死吗?”
“也许,他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让你记住教训?不敢再碰他儿子?”
提起这事,林月瑶更委屈。
“那糕点里的大量枫糖,不是我让人加的,是有人想害死轩轩,害死我!”
对这个问题,凌岳并不关心。
“林小姐,沈家需要的是一件在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直插敌人心脏的武器。”
“而不是一个被轻易吓破胆,只会在医院里哭哭啼啼的废物。”
“所以,你要振作起来。”
林月瑶不死心,“那你能不能帮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糕点里做了手脚,到底是谁想害死我?”
凌岳想了想,“我可以试试,但能不能查清楚,我不敢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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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家医院的病房区。
空气里消毒水味淡了些,混合着特供花束的幽香。
上午柔和的日光斜射进宽敞的病房,落在轩轩苍白却已有几分生气的小脸上。
他靠着蓬松的枕头,正用平板玩游戏打发住院时间。
门被轻轻叩响。
吴秘书拎着一篮顶级空运水果进来。
“小少爷,感觉好些了吗?厉总不放心,又抽不开身,嘱咐我再来看您。”
轩轩视线从屏幕上抬起。
漂亮的眼睛掠过吴秘书那张大多数时候都没有表情的僵尸脸。
“吴叔,”奶音裹着凉意,“你工作一向忙得脚不沾地。”
“我爸那些‘重要文件’、‘紧急会议’……都等着你去摆平。”
“你怎么还有空在我这‘病房’里逗留?”
言外之意再直白不过:别在这儿假惺惺,你另有目的。
吴秘书笑容僵了一瞬。
他目光极快地扫过床边小桌。
除了一部平板,并无别的私人物品。
没有“乐乐”可能留下任何纤毫痕迹的容器。
“咳,”吴秘书不着痕迹地掩饰住急切,声音放得更软,“关心小少爷,也是我的职责嘛。”
轩轩没接他的话,继续玩游戏。
“那个……今天,”他斟酌着字句,“你的好朋友乐乐……来看你了吗?”
“你要找他?”轩轩的声音一下子警惕起来,“干什么?又想抓他?”
吴秘书心头一跳,赶紧挤出更和煦的笑容,连忙摆手。
“不不不!小少爷你误会了!现在不用‘抓’了!”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放出一个重磅信息:“厉总……他昨天晚上在电梯里,见过乐乐了。”
语气刻意带了点轻松。
“听说还击掌为盟了呢!都成朋友了,哪里还需要抓?”
轩轩依然不信:“不对,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就在这时,病房外响起童音,“轩轩,你好了没?我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