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好看的眉眼浮现出一抹极浅的温柔：“你可以叫我阿霁。”
喻若芸看着他，脸色骤然爆红！
他，怎么突然让自己叫他小名？
多羞人啊！
喻若芸尴尬得脚趾扣地，手指紧抓着裙裾，实在是叫不出来“阿霁”二字。
好在宋霁也没有揪着此时不放。
见她实在叫不出口，也只是笑了笑：“无妨，待日后习惯再说。”
喻若芸这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这小宋大人，今日好生奇怪。
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院中的动静很快的吸引了其他下人。
紫苏、半夏和茯苓掌灯走出来，见是喻若芸回来了，都高兴地迎上来。
“大小姐，你回来了！”
但在看到大小姐带了个外男回来时，又有些诧异。
半夏惊呼一声：“大小姐，这位是……”
大小姐已经和首辅大人定下了亲事。
倘若大小姐将外男带进院子一事传出去，那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首辅大人又会怎么想？
是以，向来胆小的半夏几乎吓没了半条命。
紫苏却连忙拉了拉半夏的袖子，率先朝宋霁福礼道：“奴婢见过首辅大人。”
那日宋霁来府中，她恰好跟在大小姐身边，自然知道宋霁的真实身份。
闻言，半夏和茯苓也忙福礼：“奴婢见过首辅大人。”
半夏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谁叫她方才险些将大小姐的正派夫君错认成了外男呢？
宋霁微微颔首：“无需多礼。”
三个丫鬟方才抬起头来。
喻若芸道：“半夏，你去煮些暖身驱寒的姜汤来，给宋大人去去寒气。”
半夏应声：“是。”
“不必了。”
宋霁忽然开口：“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喻若芸诧异挑眉。
方才，不是他说要进来看看梅花，喝点姜汤的吗？
但无论如何，宋霁不在院中多留，于她而言也是好事。
她从小流落在外，后来又进宫做了四年奴婢，即便如今她正在一点点驱散心魔，可是，面对宋霁这种天生富贵之人，到底还是有些压力的。
何况，本来时候就不早了，他还进了自己院子。
传出去像什么话？
宋霁却没注意到她的表情。
而是对半夏吩咐道：“姜汤辣口，你给你家小姐做些姜撞奶吧，口感好些，效果是一样的。”
竟如同吩咐自家丫鬟一般自然。
喻若芸更惊了。
半夏倒是高兴，她笑着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说完，便朝小厨房去，给喻若芸做姜撞奶去了。
紫苏和茯苓亦是瞧着二人，满眼都是欣慰的笑意。
喻若芸朝二人挥挥手，示意她们先进屋去。
这才对宋霁尴尬地笑了笑：“那，小宋大人，你不喝姜汤，这时候也不早了……”
“我先走了。”
听出她在下逐客令，宋霁倒也没有继续留下。
只是刚刚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住脚，问：“你喜欢梅花？我见你这院中，种了好几种梅？”
喻若芸“哦”了一声，目光移向那些梅花，唇角牵出一抹复杂的笑。
“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都是祖母见我这院子里素的很，特意为我种的。”
宋霁面上带上几分了然：“那你喜欢什么？”
喻若芸耸了耸肩：“其实我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
“过去日子太苦了，只想着怎么活下去，没有想过要如何享受。”
其实，她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对她而言，有还是没有，都无所谓。
相比起来，她更喜欢的，是那些能够果腹的蔬菜水果。
但这些，她想，她也没有必要说给他听。
宋霁闻言，面上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道了声：“我知道了。”
然后便与她告辞。
一转身，颀长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院中。
只留下一道脚印。
喻若芸深吸了一口气，抱着双臂抖了抖，大步回了房中。
关上门，屋内的炭火烧的正旺。
驱散了她身上的雪水。
也彻底隔绝了角落里的另一双眼睛。
紫苏和茯苓忙将一个暖和的汤婆子塞到喻若芸手里，替她换下裘衣，又连忙替她梳洗。
“小姐，今日可冻坏了吧？秦嬷嬷年纪大了，您又一直没回来，奴婢们便让她先去睡下了。”
除了连翘，喻若芸身边的大丫鬟，就属紫苏最为稳妥。
她一边替喻若芸取下首饰，一边解释道。
这些日子，她们几个丫鬟跟着大小姐，也将大小姐的性格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