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死别的真相
一页上，是她生日那天的记录。
【今天她说她想吃小时候吃的红豆饼，我跑了四个地方才买到，她一边咬一边哭，骂我傻，但我知道，她是在感谢我！】
下一页，是他求婚前一夜。
【我问她，要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要我吗？她说，她要我。
只要是我！】
他将日记合上，闭上眼睛，整个人像被抽空。
他早就知道，她认出他了。
可她没有拆穿。
她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他负责。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一步步，从他生命中走出去。
她不是不爱了。
是死心了。
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现在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了。
他以为自己能赢得更多。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权力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连她看他的眼神，都已经是假的。
他想走过去告诉她：“是我，是我一直都在！”
可他知道，他没有资格了。
她不会原谅的。
她已经用无声，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可他还在等。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也许，是某一天，她在风里停下脚步，回头看看。
哪怕只是一眼。
他也会放下所有，走到她面前，说：“我还在！”
“你愿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可他知道，她不会。
她已经学会，靠自己活下去了。
清晨六点不到，天尚未彻底亮起，叶家别墅一楼餐厅的灯却已经被佣人悄悄打开了。
厨房里响起细碎的洗菜声与水流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米香。
院子里风吹动树叶，落下两片槐叶，打着旋飘进走廊拐角，在门边轻轻停住。
孟锦凡醒得很早。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生物钟，每天五点三十分准时睁眼，洗漱、简单整理、打开文件，哪怕今天没有会要开，也要保持这种规律。
她不允许自己懈怠，哪怕一刻。
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很多年前的春天，她坐在叶泽洋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路从学校骑回家，风吹起她的裙摆，他转头笑着问她：“冷不冷？”
她摇头，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
那时候的叶泽洋，还不是叶家的“继承人”，也不是后来的“叶泽昌”。
他只是她的丈夫，一个愿意为她放下身份，在夜里为她暖脚、为她熬汤、为她在风雨中撑伞的男人。
可这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她醒来时，眼角有些湿，枕巾微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将被子叠整齐，然后进浴室洗了把脸，把所有的脆弱一并洗掉。
当她重新坐在镜前，开始化妆时，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镜子里那张越来越清冷的面孔，轻声说了一句：“别再想了！”
然后起身，戴上手表，拎起包，步伐利落地下楼。
餐厅里还没有人，她坐下，让佣人端上早餐。
今天很简单，一碗白粥，两片全麦吐司，一小碟清炒西蓝花和鸡蛋，都是她最近自定的餐单。
她吃得不快不慢，一边低头翻看平板上的会议安排。
过了几分钟，宋云涵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