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说不重要
她说她不演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再看他了？
她不恨他了，可她也不爱了。
她将自己从这场关系中完全抽离出来，带着三年的疼痛、煎熬、等待，独自重建了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他试图重返，可她已经把门关上了。
门真的关了。
他不是没想过硬闯，撕破脸，赌一把。
可她不是那个能被逼的女人。
他知道，一旦他再逼她半步，她就会彻底走远。
不是搬离叶家，是搬出这段关系，搬出他在她心里的所有位置。
而他，什么都想要。
权力、身份、叶家的控制权，还有她。
特别是她。
她是他最想要的。
她是那个曾站在他生命里最柔软的地方，仰着头说“我信你”的人。
她的信任太干净，所以当他骗了她，那份伤也才格外重。
他不是不后悔。
他只是后悔得太晚。
—
同一时间，孟锦凡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亮着的那盏小台灯，光线不强，却照得她睫毛在眼下落出一片柔软的阴影。
她没在哭。
可眼睛却红得厉害。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冷静地跟他说出那些话，没吼、没哭、没摔东西，只是一句句，说出那些他曾经以为她忘了、她不会记得、她不会在意的细节。
可她全都记得。
每一个瞬间都刻在心上，血肉相连，拔出来就是一身伤口。
她不是不爱了。
她只是学会了克制，学会了忍，学会了把爱收回去。
她不是生来就擅长放手的人，她只是被逼着学会了，不流泪、不示弱、不再对任何人有期待。
她这三年不是靠别人走出来的，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出来的。
她记得她第一次从精神科门口走出来，医生开了一个疗程的抗抑郁药，说得特别温柔：“你不用坚强太久，也不用着急变好！”
她当时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她知道，她不吃药也得坚强，她不变好就活不了。
她是咬着牙熬过来的，从每天只能睡两小时，到慢慢恢复作息，从害怕人群到重新回到公司。
她一个人过年，一个人去墓园，一个人签下叶家的对账协议，一个人撑着笑意参加所有必须露面的场合。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每次洗澡都要站在花洒下好久，只为冲掉身上那种“被抛弃”的味道。
她不再指望谁来拉她了。
不是不敢，是不值得。
而现在，他却说他想她留下。
她笑了，笑得极轻。
“你要得太多了！”
“我已经给不起了！”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杜子玉发来的语音。
她点开。
“我在附近！”他的声音低低的，沉稳：“你今晚别自己一个人睡！”
“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
“你不理我也没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在！”
“你怕黑，窗帘别拉太紧，留一盏小灯！”
“如果你真的累了，就睡吧！”
“你睡着了，我就走！”
她听完，喉咙里哽着一口气，眼泪终于从眼角滑出来，落在手背上。
她回不过去，也不敢靠近谁。
可这个人，他就在外面，在风里，站着，等她安心。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住校，晚上睡不着，偷偷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