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从前多遥远
“我害怕！”
他说：“我就在你宿舍楼下！”
她问：“你来干嘛？”
他说：“你看不见我也没关系，我就在你下面，别怕！”
那天她真的一夜没怕过。
她现在才知道，有些人是真的能守一辈子，只要你回头，他就在。
她没回语音，只是站起身，轻轻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
楼下的树影晃动，风吹得枝叶摇曳，她看了很久，没看见人。
可她知道，他在。
她轻轻开了一盏壁灯，回头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枕边。
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稳。
不是因为心情变好，也不是因为放下了，而是因为她终于不那么孤单了。
她知道，她身后有人。
不是那个她爱过却骗她的人。
是那个她以为早被遗忘，却从未离开过的人。
而她，终于可以不用再靠愤怒和冷漠来维持自己了。
她可以软一点。
哪怕只有一晚。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叶家别墅外的街道一片寂静。
小区的路灯还没熄，光洒在叶家大门口的台阶上，将人的影子拉得极长。
杜子玉站在那棵常年不结果的老枇杷树下，风吹起他风衣的衣摆。
他一夜没离开，就这么站着，看着她房间那扇窗，一直亮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熄了灯。
他没有催她，没有再发消息。
哪怕隔着整栋楼，他也能感受到她睡着了。
他不是没想过冲进去，把她从那扇门里抱出来，告诉她：“跟我走！”
可他不能。
她不需要一个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的英雄，她需要的是，在她自己站起来之后，依旧有人安安静静站在她身后，哪怕她不看一眼，那个人也不会退。
他做得到。
他可以永远站在她身后。
只要她还在走，他就不怕等。
他慢慢转身离开，脚步极轻，仿佛怕惊醒整座还在沉睡的宅子。
他不知道叶泽昌有没有看到自己，但他不在乎。
他早就查清楚这个“哥哥”的真实身份。
孟锦凡从没告诉过他，但她曾经给他写信，说她未来的丈夫很安静，脾气很好，不太会说话，但很会照顾人。
他说她爱喝热水，她就真的一天不离水杯。
他说她穿浅色裙子好看，她的衣柜就一半都是白的。
那时他就知道，她是真的把心给了那个人。
杜子玉不是不嫉妒。
他只是没权利嫉妒。
他消失在她身边太久了。
他自以为她过得好，所以没回来，没打扰。
等他终于知道她三年间的“守寡”是为了一个活着却假死的男人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怒，而是愧疚。
他早该回来。
她一个人熬过了所有最艰难的日子，他却站在世界的另一边，看着她崩塌而不自知。
他现在不求她再回头。
他只想守着。
哪怕一辈子她都不再爱人，他也愿意。
—
同一时间，叶泽昌站在窗前。
他昨晚一夜没睡。
她没有回他消息，也没再开口说话。
他站在门外的那一刻听见她说“我现在不想给了”，就知道自己真的被排除在她世界之外了。
可他没退。
他一直都没退。
他站在窗口，看见院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