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名不再提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冷漠，只是没余力了。
当一个人把自己从悬崖边上拉回来一次，就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能护得住她了。
她从来没指望谁，她一直靠自己。
是她熬过来的，是她咬着牙活下来的。
三年前，她哭过的那些夜晚、失眠的那些凌晨、一个人开车在城市绕圈的那些无声挣扎，没有人替她扛。
而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人替她扛了。
她能自己站住，就不再指望谁能扶她一把。
她关了灯，躺上床，把被子拉到胸口的位置，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新消息。
她也没等谁的消息。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习惯性地点开了杜子玉的对话框，翻了两下，又关掉。
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确认他还在。
—
另一边，杜子玉正在处理项目文件，办公室的灯没关，秘书林霖敲门进来时，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屏幕，眉头微蹙，眼神却不飘忽。
林霖站在他对面，低声说：“孟小姐那边，今天似乎状态不错！”
杜子玉点点头，没有太多反应，只淡淡说了句：“她恢复得比我想的要快！”
林霖试探着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表态？”
杜子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了她一眼。
“我不需要她表态！”
林霖愣住。
他声音很平静，却格外坚定。
“她只要活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要的是她能安心，而不是她觉得欠我！”
“哪怕她这辈子都不再靠近我一步，我也愿意站在她身后！”
林霖没再说话，只轻轻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话不是说出来给别人听的，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可以掌控那么多大局，却唯独对孟锦凡—从不逼迫。
他是心甘情愿的。
—
次日清晨，孟锦凡起得很早。
她今天不赶会、不见人，照例还是整理文件、回邮件，甚至还抽空读了两篇行业报告，喝了两杯咖啡。
早饭在餐桌上匆匆吃了几口，佣人说了一句：“先生昨晚没回来！”
她头也没抬，只是说：“嗯！”
“好像今天也没日程安排！”
她依旧淡淡地应了一声，没问原因。
她不是不知道叶泽昌最近在避开她。
他把家里的气氛维持得小心翼翼，不吵、不闹、不出格，也不试图靠近。
就像他们已经从关系里抽离出来，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孟锦凡并不意外。
她也没有刻意为此高兴或冷淡。
一段关系走到这一步，本就是无解的局。
有人在原地，有人在往前；有人还在缅怀，有人已经埋好；有人想重来，有人早翻篇。
她是后者。
午后，她开车去了花市，挑了一束百合回家，又顺道买了几盆绿植，打算放在阳台换换气场。
路上堵车，她一个人听着广播，刚巧播到一段情感访谈，有位女性来电，说自己刚刚结束了一段十年的婚姻，不知道未来怎么走。
主持人问她：“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那位女性沉默了好久，最后轻声说：“我想去学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