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终将不相欠
她回了一句：【可以，七点后我有空！】
他很快回复：【我来接你！】
她没有拒绝。
她知道，她现在不再是那个任何靠近都会让她防备的人了。
她现在已经有了选择的能力。
而杜子玉，是她愿意尝试的方向。
隔天晚上，杜子玉准时出现在叶家门口。
他没开车，而是步行过来的，西装外套挽在手臂上，站在台阶下等她，一如多年前他们小时候放学后，他站在她家门口等她一起走回家的样子。
她下楼时看见他那一刻，忽然眼眶有点泛热。
不是感动，是熟悉。
是那种让人放松的安心感。
他不需要说什么，她就知道，他在。
她换了双平底鞋，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裙，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轻松又干净。
“走吧！”她淡淡说。
他点点头，跟在她身边，没有伸手，也没有试图牵她，只是走在她右侧，一直与她保持一个刚刚好的距离。
他们走了几分钟，她忽然侧头看他：“你以前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跟着我？”
他看着她，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我那时候不敢走前面！”
“为什么？”
“你走得太快了，我怕我走前面你会跟不上！”
她笑了一下：“可你小时候明明跑得比我快！”
“我怕你累！”
她听了这句话，没再说什么，只是脚步慢了半拍。
两人到达餐厅的时候天刚擦黑，杜子玉选的是一家私房菜馆，位于一条老街尽头的二楼，没有标牌，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几张木桌，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
老板娘是个年近六旬的女人，见了杜子玉就笑：“你又带人来了？”
杜子玉点头：“老地方，靠窗的！”
老板娘看了孟锦凡一眼，笑得意味深长：“这姑娘长得真好，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孟锦凡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人坐下后，点了三四道菜，都是口味偏清淡的，她喜欢的。
“你以前不吃辣的！”他解释：“我记得！”
“现在吃一点了！”她说。
“那也别吃太多！”他说：“你胃不好！”
她心头一顿，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她不吃早饭，午饭又挑食，结果胃病犯了，他偷偷跑去买了保温瓶，把姜汤熬好装进去，每天放在她书包里。
她那时候以为是妈妈准备的，后来才知道，是他。
他那时候才十岁。
可比她还像个大人。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你还记得挺多的！”
“只记得你的！”
她没接话。
但那一刻，她心里忽然安定下来。
饭后两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老街尽头坐了一会儿。
街边的石阶上落着几片桂花，风吹过，淡淡的香气拂过鼻尖。
她问他：“你真就一直在看我？”
“嗯！”
“你见过我最狼狈的样子？”
“嗯！”
“你那时候就想来找我？”
“每天！”
“那为什么不来？”
“你身边有他！”
“你怕破坏？”
“不是！”他望着她：“我是怕你更难！”
她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手机，指尖在轻轻转动。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我现在……还能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