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涅槃重生
越是在这样宁静无声的夜里，她反倒越清醒，越能把思绪理得分明，把心境磨得沉稳。
她重新梳理着一个小型公益资金池的结构，排查每一个数据模型和审批路径，哪怕这些工作不该由她亲自做，但她依然愿意一步一步确认。
她不信任空头承诺，不信任任何脱离实操的“鼓励”，她要让这些项目真真实实地落在每一个普通人身上，而不是停留在演讲稿或是视频素材里。
她知道很多人看她现在的状态会感叹她“涅槃重生”、“脱胎换骨”，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并没有重生。
她只是醒了。
是从那个叫叶家的梦里醒了，从那个叫婚姻的安稳幻象里醒了，从那个“只要你乖乖的，就会一直被爱”的骗局里醒了。
她终于懂了，曾经她拼命守护的那点温柔，原来并不是她的铠甲，而是别人最方便拿来利用的刀口。
她拿自己去成全一个男人的布局，拿青春去维系一个家族的体面，拿沉默去换一场装模作样的“庇护”。
而如今，她终于不再交换。
不再把自己当成筹码。
电脑自动保存了文件，她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杜子玉发来的简讯。
【你还没睡？】
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一会儿，然后回了一句：【你也没睡！】
几秒后，对方又发过来：【我在调一组应急基金结构的财报，顺便看了你上午提交的那套项目申报逻辑。
改得很好！】
她笑了一下：【你不必事事都帮我检查！】
【不是检查。
是我想看你在做什么！】
【即使你不让我靠近，我也想知道你在走哪条路！】
她看着那行字，心口微微发紧，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回复：【我走得还可以！】
对方迟疑片刻，才回：【我知道你可以。
只是，你不需要一个人走到底！】
她没有再回。
不是不愿意回应，而是她知道，他说得太温柔，她一旦再靠近一步，就可能又会掉进某种依赖的漩涡。
她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
不是因为不值得，而是因为她已经学会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可她也知道，杜子玉从来不是她要靠的那种人。
他不会替她挡风，而是会站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安静地支撑整个天幕。
她知道他在。
就够了。
第二天一早，她醒得很早。
阳光从窗户缝隙中照进来，将她放在桌角的风车照出一道柔和的影子，转而映在地板上。
她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忽然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是江城大学的老导师。
“喂？”
“老师，我想申请恢复学籍，继续深造。
您看……还有机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你当然还有机会，孟锦凡！”
“我等你太久了！”
上午，她赶去新成立的“女性自主项目孵化中心”视察。
那栋楼是旧厂房改造的，外观朴素，内部设计却极具功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