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爱如往昔
那道口子太深，她已经缝了很多年，如今终于结痂了，她不会再动。
手机震了一下，她下意识去拿，是杜子玉发来的。
【你回家了吗？】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没有立刻回复。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刚那场和叶泽昌的对峙，让她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
她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无波无澜地面对，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仍会被影响。
她仍会疼。
她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敲了一行字：
【刚到！】
对方秒回：【今天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去会场！】
她盯着那句话，心头忽然泛起一点酸意，却没有拒绝。
许久，她回了一句：
【好！】
回完这两个字，她仿佛又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忍不住捏紧了手机。
她知道杜子玉一直在等她。
等她走出阴影，等她重新站稳，等她愿意把那堵围着自己的高墙打开一个口子。
可她也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气让他走进来。
不是不信他。
是她太怕了。
怕自己再一次把全部交出去的时候，却又被命运开了一个更狠的玩笑。
可她真的累了。
她想停下来。
哪怕只是短暂地靠一靠，也好。
她靠在沙发上，手机紧紧握在手心里，灯光落在她脸上，照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光影，眼神里却有了些温度。
这一夜她没有再出门，也没有翻阅任何资料。
她只是坐在客厅，看着那盏灯发呆，直到天快亮时，才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而此时，杜子玉站在阳台，穿着一身深色居家服，手里握着一杯温水，望着远方渐渐泛白的天边。
他今天没等到她的电话，也没见她回那封很久以前他写给她的信。
但他没催。
他知道她的节奏，不该被任何人打乱。
他等她，不是为了让她觉得亏欠。
而是因为，他真的愿意。
愿意站在她的后方，不发声、不干预，只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一点光，一点风，一点刚好够她再坚持下去的力。
他在她离开的那几年里，做过很多她看不见的事。
他找过医生，帮她母亲安排过手术床位；他联系过学校，把她大学时期因休学未结清的论文手续默默补齐；他甚至私下帮她挡下过一次媒体对“叶家少夫人落寞现身”的低俗炒作。
她不知道这些。
他也从没说。
他不需要她感激。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是一个人。
而现在，她终于一点点肯看他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走近，但他知道，她的脚步，已经开始朝他这边靠了。
这一点，就够他撑很久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温水，轻声自语。
“你慢慢来，我等得起！”
同一时间，叶泽昌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一夜未眠。
桌上摊着一份还没批完的文件，他却一字未动。
他靠在椅背，指尖在扶手上缓缓敲着，眼神落在某处没有焦距的虚空中。
他在想她。
想她当初第一次说“我信你”的时候，是怎样眼神发亮，语气认真。
那时候的她，对世界还有幻想，对他还有期待。
而他，却亲手毁了那份期待。
不是因为不爱她。
恰恰相反，是因为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