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无法松手
孟锦凡看了一眼表，轻声交代了几句，转身准备离开。
她回到车上，车窗升起的一瞬间，外头的喧嚣被彻底隔绝，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她靠在座椅上闭了闭眼，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早上叶泽昌在阳光下说话的样子。
那些话她不是没有动摇。
只是她已经不会再被那样的情绪牵着走了。
她知道他是真的悔了。
可那又怎样？
他悔的不是当年选择的方式，而是悔现在失去了她。
这世上最讽刺的情感就是这样：你在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你走了，他们才终于学会珍惜。
可惜，她早就不想再回头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杜子玉。
【发布会流程已定，是否需要我来接你？】
她看着这行字，过了好几秒才回：
【我自己来！】
他没有再多问，只回了一个【好】字。
这就是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不靠近，不打扰，却始终在。
她知道杜子玉今天一整天都在为曙光项目的下一轮推进开会，调配资源，敲定资金。
他做事一贯沉稳，从不张扬，可每一个决策都像是下在她身边的防线，把所有可能的风浪都隔绝在外。
她知道他为她挡了很多。
可他从不说。
她不问，他也不提。
这样的默契，有时候让她想逃，有时候又让她心疼。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机会遇见这样的人。
不是燃烧，也不是炽热，只是缓慢、温和的包围。
不是走进她的世界，而是绕着她，一圈一圈，把她护起来。
车停在发布会场地门口，她下车前，手在方向盘上缓了一秒，像是在逼自己清醒。
她没有化妆，只是简单地涂了唇膏，收拾了一下发丝。
进入会场时，她戴上了工作证，不引人注意地走向后台控制区。
她说过她不上台。
可她还是来了。
她想看看，自己一手打造的这个计划，如今站在怎样的地方。
台上灯光渐渐亮起，会场安静下来，第一段视频播放。
大屏幕上浮现出无数陌生而真实的面孔，她们在不同的城市角落，在孩子的学费边上，在下岗工厂的废墟旁，在菜市场、缝纫机、打字社、街头小摊……说着“我想试一试”“我不想靠人养”“我也可以”。
她站在灯光投不到的角落，耳边是一段又一段女性的声音。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救世主。
可她知道，这些声音，是她走到今天最大的意义。
她一边看，一边屏住呼吸，直到主持人突然开口：
“最后，有请曙光计划的发起人—孟锦凡女士！”
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全身一震。
她没有准备。
也没告诉任何人她会发言。
可她看向后台站在角落的杜子玉。
他正在看她，眼神清淡，却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终究会上台。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向台前。
走到聚光灯下的一瞬间，她眯了下眼，站在台中央，接过麦克风。
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等她开口。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声说。
“我今天原本不打算说话！”
“可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我发现，我不说，反而像是躲！”
她抬头，眼神扫过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