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明知无果
当一堵墙。
不是让人仰望，而是让人靠。
直到下午两点多她准备离开时，一个女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孟老师！”那人低声说。
“你不知道你给了我们多大勇气！”
“以前我们都以为，女人只能靠别人活。
可你告诉我们，我们也能靠自己！”
她愣了一下，眼眶一热。
许久，她回握住那人的手。
“不是我告诉你们的！”
“是你们自己一直都知道！”
“只是没人替你们说出来而已！”
她走出大门时，阳光正好。
她站在院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响了一下，是杜子玉。
【我刚下飞机！】
她看着那行字，过了几秒回：
【欢迎回来！】
他没有回，但她知道他懂。
这一刻，她站在阳光下，风吹得她睫毛轻轻颤动，指尖冰凉，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她知道自己还在往前走。
而他，还在她身后。
风吹动她的发丝，她没有伸手去理，任由那一缕缕细碎的长发被风拉扯，打在脸颊上，像极了岁月刻在她心上的那些微凉痕迹。
孟锦凡站在门口，看着街对面的梧桐树，神情出奇的安静。
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落在她肩膀上，斑斑驳驳地铺满她身上的灰色风衣，而她那双一向深沉的眼此刻仿佛带着一点点隐约的光。
她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等待什么。
手机没有响。
他没有再发消息。
可她知道，杜子玉已经回来了。
他从不需要她报备，也从不催她主动，他只是在她可能需要的时候提前站在那里，像是一堵沉默却从不缺席的墙。
她缓缓抬起脚步，转身朝街道那头走去。
她今天没有安排任何公开行程，也没有工作日程的安排，她让秘书把原定的调研访谈延期了，把汇报视频推了下周，甚至连顾姐都没通知。
她想自己静一静。
不是逃避，而是整理。
她走进街角的咖啡店，这是一家不大的店，装修简单，里面却有很多旧木家具和淡淡的纸墨味。
她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没有加糖。
她不喜欢太甜的东西。
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
以前叶泽洋总爱说她的口味像个老太太，每次吃甜点都不肯多吃一口，连生日蛋糕上的奶油都要用纸擦掉一层。
那时候她只是笑，不辩。
因为她心里知道，他说的这些，她都记着。
她曾以为这些“记得”会变成他们未来生活的一部分，会慢慢沉淀成岁月里温柔的琐碎。
可谁能想到，那些她悉心保存下来的细节，最终会变成提醒她“你被骗了”的证据。
那种疼，不是在揭穿的那一刻，而是在你努力去忘记的时候，它偏偏一遍遍来提醒你：你信过，你以为过，你还曾那么认真地爱过。
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没有皱眉，只是看着窗外，眼神有些恍惚。
对面街道的便利店门口，一个年轻女人正牵着孩子挑饮料，孩子跳着脚问。
“妈妈，你会一直陪我吗？”
女人笑着回答。
“会啊，妈妈不走！”
孟锦凡的指尖轻轻在杯壁上扣了一下，垂下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那一瞬的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