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眼角忽然热了
“上午要去社区中心核查资金申请流程，下午还有一个媒体内部访谈！”
她没说话，只是眼角忽然热了一下。
她曾习惯了一个人应对所有行程，从不指望有人会记得她几点在哪儿，要做什么。
她早就习惯了—太习惯了，连提醒自己“你也值得被照顾”这种事都显得多余。
可现在，突然有人在她不曾提起的地方，替她记着每一个要走的节点，她反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她松开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他把早餐一样一样地摆好。
他没多说，只是将刚热好的豆浆放在她手边，然后坐到她对面。
“试试看，好不好吃！”
她喝了一口，温度刚好，豆香干净，没有加糖，却不寡淡。
她没说“好”，只是继续喝下去。
他懂她的沉默。
在她那里，不拒绝，已经是肯定。
他陪她吃了早餐，等她收拾完东西要出门时，才像往常一样说了一句。
“下午我去接你！”
她拉开车门，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他说。
“你不用每次都来接！”
他抬头看她，语气平和。
“我知道你不需要！”
“可我想来！”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关上车门，车窗玻璃落下的瞬间，她眼里那一点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悄悄翻了一角。
他站在原地，望着她坐上公车，看着她拉好肩上的风衣，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街口那片人流。
他没有追，也没有说“我等你回头”。
他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你往哪儿走，我就往哪儿去。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的等待，从来不该有结果的期许。
她在走自己的路，他只要不走开，就够了。
而另一边的叶家，客厅依旧是陈旧的深色调，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摇着，阳光斜斜照在地毯上，打出一块安静而冷寂的光斑。
宋云涵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刚泡好的茶，目光却停在电视屏幕上的一个新闻摘要。
【孟锦凡今日赴“曙光计划”第七社区视察执行标准，对孵化机制再次提出优化建议……】
她冷笑了一声，放下茶杯，指尖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下地敲着。
“她还真是，一步都不肯停！”
“现在连你，也要被她踩着声势压住了吗？”
她这话不是对谁说的，声音里却藏着太多咬牙切齿。
楼上传来脚步声，没多久，叶泽昌下了楼。
他穿着一件浅灰衬衫，领口没扣整，头发乱着，眼里还残着一夜未眠的痕迹。
“昨晚你又没睡？”宋云涵皱眉。
他没看她，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道强光猛地洒了进来，照得客厅里一片明亮。
“我梦见她了！”
他背对着她，嗓音低哑。
“梦见她坐在我身边，回头叫我‘阿洋’！”
宋云涵的脸色瞬间僵住。
“她不再叫你阿洋了！”
“她叫你‘叶泽昌’，那个你偷来的名字！”
他没有回头，指尖轻轻抠着窗框的一角。
“她那天看我，眼神跟看陌生人一样！”
“她从来没那样看过我！”
“我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像没听见！”
“以前她哪怕生气，哪怕委屈，眼睛里都有情绪！”
“可现在……是空的！”
宋云涵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觉得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