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她说过的梦
是那种，再也不回头的走。
她没有摔门，也没有哭闹，没有撕破脸大喊“你害了我”。
她只是静静地走，关上那道门，像是把他关在了她生命以外。
她不是没爱过。
她爱得太深，才恨得太冷。
而他，是唯一一个，把她的爱推入深渊的人。
他一拳砸在桌角，骨节磕得发红，可他连“疼”都说不出来。
他太熟悉这种疼了。
这些年，他是怎么一步步把她推远的，他比谁都清楚。
他站起身，踉跄地走回楼上，打开书房，拉开抽屉。
那里面是一只旧木盒子，他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她当年手写的几封信、几张纸条、还有她第一次出差时留下的酒店房卡，上头贴着一张便利贴。
“阿洋，我等你回家！”
她那时候写“阿洋”的字，比他自己写得都熟练。
她信他。
她等他。
而他，却亲手把她的等待踩碎。
他坐回椅子上，额头抵在那堆字纸上，喉咙发出极轻的一声哑响。
他太想冲去告诉她：他不是不爱她。
不是。
可他说不出口了。
她不再等了。
她也不听了。
那种痛，比她离开的那一刻还要疼百倍。
……
另一边，孟锦凡坐在车里，一手扶着车窗，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映在她指尖的细纹上，那些纹路交叠而细密，像是这一路她走过的每一段沉默、每一个忍让、每一次挣扎。
她没有化妆，只涂了一层最浅的润唇膏。
她不再为谁打扮，也不再为了出席什么场合而刻意准备。
她现在的妆容，是她自己愿意的样子。
“孟总，前面社区点的门口有点堵，我们可能要晚十分钟！”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声音带着歉意。
“没关系！”她语气温和。
“今天我不赶时间！”
她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昨晚的未读短信。
最上面的是杜子玉凌晨三点发来的：
【我没走！】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
她知道他不会走。
可她还是一遍遍去确认。
确认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还会有另一个人，愿意一直站在她身后，不求靠近，只求她回头时能看见。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顾姐发来的语音。
“锦凡，早上那篇报道你看了吗？有家国际女性发展基金在转发你在第七点的执行访谈，留言量已经过十万了！”
“还有，你之前提交的‘破土计划’初审通过了，现在可以向联合评估机构申请资源评级，最晚下周有结果！”
“我知道你不关心这些数据。
但你要知道，真的有人在你身上，看见了勇气！”
她点开语音，一句句听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还在走路。
走得很慢，但一直没停。
她不是为了赢。
她只是，为了不再跪。
车缓缓停下，她下车时，阳光洒在她肩头，风拂起她的发丝，拂在那件深灰色风衣的下摆。
她像是这个清晨里唯一一个不着急的人。
所有人都奔波，而她，是那个已经从风暴中心走出来、开始为别人搭建避风港的人。
社区点的孩子们正在操场上排练开场表演，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每一张都稚气未脱，却透着一种干净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