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从不回头看
她站在台阶上，看了一会儿，然后低头笑了笑。
这世界那么大，伤那么多。
可还有人笑着。
还有人站着。
这就够了。
她向前走，裙摆掠过石阶，阳光落在她睫毛上，微微颤动。
而此刻的杜子玉，正站在他办公室的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线。
他手边是一张日程表，全部为“曙光计划”设立的专项任务。
他不插手她的决定。
但她想要做的，他会替她扫平每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助理走进来。
“杜总，早上的新闻热度还在上升，是否要推动官方媒体进一步介入？”
他摇头。
“不用！”
“但如果叶氏那边出招……”
“她不是需要我挡招！”他语气淡定，却无比笃定。
“她只需要知道，有人一直在！”
“就够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转身走进会议室，眼神沉稳得像一块不动的山石。
风在吹，天在亮。
她在路上。
他在等。
而叶泽昌，仍站在那道门后，看着旧照片发呆。
他没扔，也没收起。
他只是看着，眼神空得像是丢了魂。
他终于知道—她的离开，不是某个决定，不是某次争吵。
是她心里的那扇门，真的关了。
他这一生，都推不开了。
社区会议结束时，阳光正好越过屋檐，落在那面手绘墙上，刚刷新的色彩在光下透出微微水汽，一层淡淡的白光缠绕其上，如同旧日尘封的希望被一点点擦亮。
孟锦凡站在那面墙前，指尖轻触一角，是一个女孩画下的鸽子，边角歪歪扭扭，涂色也不均匀，但她盯着那双展开的翅膀看了很久，像是看见了某个隐秘又熟悉的影子。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天。
那是他们婚前同居的第三个月，叶泽洋带她去郊外的海边写生。
那天风很大，她本来不想画，他却执意拖着她拿着画板站在礁石边，他说。
“你不是最喜欢鸽子吗？今天的天像一整片飞起来的鸽群，错过可惜！”
她那时笑着嘲他矫情，还故意把铅笔往他额头敲了一下，说。
“你这张嘴，要是拿来哄投资人，早上市了！”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帮她整理吹乱的头发，语气那样真诚。
“我哄不动投资人，但我想哄你！”
她那时候真的信了。
她以为她嫁的是个温柔的男人，是个哪怕一无所有也会用心守护她的丈夫。
可后来她才知道，他能用多少真心哄她，就能用多少技巧把那份真心收回来，连同那些细节、那些誓言，一并打包，转身封存。
她收回手，转身离开那面墙。
走到停车位时，她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阳光下，任风吹得风衣下摆微微翻起。
手机响了，是顾姐。
“锦凡，刚刚接到通知，省妇联想邀请你作为代表发言，主题是‘重构女性价值在社会结构中的呈现’。
但主办方有提议，希望你能略微温和一点，别再用太多‘解构传统’的字眼！”
她沉默了几秒，淡淡地开口。
“那我不参加！”
顾姐一顿。
“你确定？”
“我不是拒绝平台，但如果我连说真话都要改语气，那我就不配站上那个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