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假戏成真

    第六十六章  假戏成真

    林晚晚立刻接话。

    “我陪你去!”

    谢淮舟看她一眼。

    “你不怕章滢在?”

    她毫不避讳。

    “怕什么?你不是说我演得好吗?那我就继续演!”

    “看你能不能再看我一眼,多一点动摇!”

    他没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安排车!”

    她知道他同意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她不需要太多回应,一个许可就够她演一整天。

    场地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处独立摄影园区,面积广、建筑风格复古,远离喧嚣,很符合beiden品牌那种“沉静、极简、古典融合”的调性。

    章滢早一步到场,站在园区门口与负责人沟通。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棕色长款风衣,内搭米白高领针织衫,一双深色长靴将整个人衬得修长而冷冽。

    她看到谢淮舟下车,点了点头,视线移向后方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林晚晚。

    两人目光短暂相触。

    林晚晚朝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语气温和。

    “章小姐,真巧!”

    “的确!”章滢礼貌地回了句,视线随即收回。

    “谢先生,我们可以进去了!”

    林晚晚没有急着跟上,而是故意落后半步,脚步慢了些,却始终控制在“能听清对话”的距离。

    她像一个站在边缘的合作者,又像一个随时准备上前插入的过客。

    章滢带他们一行人走进园区主楼,一路讲解着结构分布、光影动态和镜头可延展的布局。

    谢淮舟时不时点头,偶尔补充几句,林晚晚则在一旁记录,不时插入一两句合理的建议。

    她现在懂得控制,不再抢话,不再情绪化。

    她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可靠的搭档”。

    章滢一开始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自己的安排,但当林晚晚第三次开口插入意见的时候,她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疾不徐地说。

    “林小姐最近很用心!”

    “我一直都很用心!”林晚晚语气不软不硬。

    “是吗?”章滢点头。

    “那你也应该知道,谢淮舟不需要旁人来教他怎么判断场地!”

    “他要的是共建,而不是干扰!”

    林晚晚微笑。

    “我相信他会判断出,什么才是有效的合作!”

    章滢没有再说话,只是偏过头,继续看向前方场地的布景。

    谢淮舟站在两人之间,没有表态,也没有插手。

    他看起来似乎是在关注地板的材质反光,实际上眼神深处已经捕捉到了这两个女人之间那种克制的锋利。

    他没有干预。

    他知道,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剧本。

    而他,是两场戏的焦点。

    一天的现场工作结束,回到车上的时候,林晚晚松了一口气,靠在车椅上闭目休息。

    她今天几乎把过去几年没做过的事都做了一遍。

    迎合、分析、记录、微笑、退让。

    她演得很累。

    可她必须演。

    她睁开眼,转头看向副驾上沉默的谢淮舟,轻声说。

    “你今天看我演得还满意吗?”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你已经快变成职业演员了!”

    “那你呢?”她笑着反问。

    “你也还在演!”

    “我承认!”

    “那我们谁先崩呢?”她继续问。

    谢淮舟目光定在她眼里,语气却更轻。

    “我不崩!”

    “我在等你!”

    “等你自己崩!”

    林晚晚低头轻笑,笑得有点虚。

    “你以为我怕吗?”

    “我以前怕,现在不怕了!”

    “我怕你走,现在你留着了!”

    “我怕你不看我,现在你每天都看!”

    “你说我演,可你陪着看,就是输了!”

    谢淮舟没有再说话。

    车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林晚晚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忽然轻声说。

    “谢淮舟,我不是想你回头了!”

    “我只是想你别那么轻易走干净!”

    “哪怕你真的不爱我了,也要恨我一辈子!”

    “别一转身,就把我从心里清理得一点不剩!”

    “我不接受!”

    “你是我亲手推开的,我要你带着伤也记住我!”

    “你要有夜晚梦到我的那种恨!”

    “你可以走,但别干净!”

    谢淮舟望着她,那一刻,车内静得像没有空气。

    良久之后,他低低开口:

    “林晚晚,你真狠!”

    “你比任何人都狠!”

    林晚晚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接近疯狂的平静。

    她轻声说。

    “可你还是留着了!”

    “这就够了!”

    谢淮舟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街道在车窗的倒影中缓缓后退,像是和他曾经的所有情绪一起,一点一点抽离出视线。

    他的指尖轻轻敲着膝盖,似乎在压抑着某种从胸腔深处泛起的东西,不痛,但沉。

    林晚晚靠在椅背上,也没有再开口。

    她知道他听进去了,也知道他不会回应。

    可他没有反驳,这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他可以讽刺她,可以冷淡她,但他还留在她设定的剧场里,还站在那盏她掌控的灯下陪她演,这就足够了。

    车缓缓驶进林家别墅,铁门打开时夜风卷起几片早落的银杏叶,打在车窗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林晚晚听见这动静,忽然想起去年深秋时她也是这样回家,那天她直播爆了十万单,下播后在后台喝多了几杯红酒,是谢淮舟去接的她。

    她一路靠着他肩膀,醉意朦胧地在他耳边说。

    “我们是不是很配?”

    他当时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她一眼,手掌轻轻覆在她肩头。

    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大概已经开始心凉了。

    只是她没察觉。

    如今,他也坐在她身边,位置不变,距离不变,甚至连表情都和那时一样平静。

    可一切都已经彻底变了。

    车停稳,谢淮舟下车先走,林晚晚随后跟上。

    她没再试图开口,他也没有主动回头,两人一前一后进屋,仿佛只是最普通的合租人,彼此礼貌,却再没有过多牵连。

    晚饭由佣人准备好后上了桌,林晚晚换了身家居服下来,谢淮舟已经坐在餐桌边,正在低头看资料,面前放着那份beiden最新送来的设计模型图。

    她坐下,舀了一碗鸡汤推到他面前。

    “刚炖的,放了山药!”

    他头也没抬。

    “谢谢!”

    “你最近忙得厉害,昨晚又没怎么睡!”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