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放手成全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放手成全

    林晚晚轻声对自己说:“你做得太晚了!”

    她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从来都不是后悔之后的补偿。

    真正的爱,是在你最锋利的时候,他还愿意用身体去挡住你所有的刺。

    而谢淮舟,不会再爱她了。

    她的一生都不会再遇见第二个谢淮舟。

    深夜,林晚晚独自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天幕黑得沉静,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铺展开,像是和她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世界。

    她手里捧着一杯温水,水早已凉透,握着只是习惯,不是取暖。

    她已经很久没有打开手机看消息了,也没有再打开谢淮舟的对话框。

    那一栏安静得像死水,不再有任何新消息,不再有期待。

    她以为自己还能再演下去,以为自己还能继续在那个剧场里装出深情与悔意,靠着一点点熟悉的气味和节奏困住他。

    可她现在连站上舞台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谢淮舟不会回来,他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他的选择。

    不是犹豫后的理智,不是伤痕后的软化,是彻底死了心的决绝。

    她终于理解了那种冷,是把她连同过去所有的共鸣都关在门外。

    她说什么、做什么、变成谁,他都不再看一眼。

    而章滢呢,那个她以为永远站在观众席的女人,那个她过去从不放在眼里的存在,如今却成了谢淮舟唯一愿意走近的方向。

    她不是没嫉妒过。

    当她看见他们在发布会上并肩站立,一左一右,像是多年搭档又像是最契合的旅伴,她的指尖是冷的,心口却热得像被灼烧。

    她恨不得冲上去拆散他们,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曾属于她,是她一手捧红、一手捧杀的谢淮舟。

    可她不能说。

    她说了也没用。

    没有人会再相信她是那个能让谢淮舟动心的人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信了。

    风轻轻吹起她的头发,几缕垂落下来遮住眼,她没有去拨。

    她只是仰头看着星光稀薄的夜空,眼神空旷得像是一潭干涸的井。

    她忽然想起他们刚搬进别墅的第一个冬天,谢淮舟亲手把整面阳台封了玻璃,说是怕她直播时冷风吹进来,她那时候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玻璃做的!”

    他没回嘴,只默默请了工人连夜装好,第二天她推门出去的时候,阳台暖得像初春。

    她站在那片阳光里,笑得张扬,回头看他:“你这么听话,我是不是说什么你都照做?”

    他轻声说:“你别推我走就好!”

    她那时听完转身进屋,觉得这人太可笑,太廉价,太容易满足。

    可现在,她却多希望他还能站在她身后,低声告诉她:“你只要不赶我走,我就一直在!”

    可她已经赶过了。

    而他也再不会回来。

    她轻轻地闭上眼,眼角湿润,像是夜风从睫毛上碾过去,带走她所有没能流下来的泪。

    楼下安静得出奇,屋子里的一切都像是停止了运转,她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栋别墅的空旷。

    她知道再热闹的布置,再温暖的灯光,如果没人回应,也只是摆设。

    这一切,她曾以为能困住他,却最终困住了她自己。

    她站起身,走进房间,拉开衣柜,里面挂着那件灰蓝色的大衣,是谢淮舟曾穿过的。

    她用干洗店最贵的护理方式洗过、熨过,吊起来一丝褶皱都没有。

    她把衣服抱在怀里,坐在床边,把脸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气息已经淡了,只有一点点他曾留下的味道藏在衣领内侧,混着洗涤剂的清香,像极了那些她还没彻底忘记的细节。

    她曾嘲笑过他连衣服都有固定的颜色搭配,说他沉闷、无趣、一点时尚感都没有。

    可现在,她才知道,那些“无趣”,是他把她的喜好让渡给了全部。

    他喜欢蓝色,是因为她在采访里说过“男人穿蓝色会显得干净”。

    他不再戴眼镜,是因为她说过“你戴眼镜太老气”。

    他早上起来不吃早餐,是因为她懒得起早做饭。

    她所有的偏好,他都默默接受,然后慢慢变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可当她终于想要弥补一切时,他却已经不是那个谢淮舟了。

    他清醒、理智、锋利得像一把刀,不再为她磨钝自己。

    她终于明白,她根本不是在等他回头,她是在等她自己有朝一日,能重新看到他眼里有她。

    可她等不到了。

    与此同时,谢淮舟站在章滢厨房里,手里握着一把削皮刀,正在慢慢地削一个苹果。

    章滢在阳台接电话,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点倦意。

    “嗯,明天的拍摄我会安排好,不用他出镜,淮舟说他想暂时从镜头后退一步!”

    谢淮舟听着,动作未停,只是将苹果皮一圈圈绕下来,连成一整条。

    章滢走进来,放下手机,看见他那副认真削苹果的模样,笑着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刀:“你又在这么削!”

    “我习惯!”他淡淡说:“以前你说你喜欢这样!”

    “你还记得?”

    “你小时候吃苹果从来不吃皮,我就试着削整条不断!”他顿了一下:“后来你走了,我也没再削过!”

    章滢没说话,只坐在他身边,把苹果切成块,放进碗里递给他。

    “你走出来了!”她说。

    “我很确定!”

    “我知道你确定了!”她望着他:“可你也知道,她不会停!”

    “她要的是一个痕迹!”

    “我给她了!”他说:“但我也带着那个痕迹离开了她!”

    章滢点头。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做我自己的事!”他顿了顿:“走自己选的路!”

    “你选的这条路,很安静!”她轻轻说:“没有掌声,也没有沉醉!”

    “但是干净的!”他眼神温和:“有你在!”

    章滢垂眸,指尖轻轻碰了下碗边:“那就走吧!”

    “别再回头!”

    谢淮舟望着她,在昏黄的厨房灯光下,第一次笑得轻松。

    “我不会回头了!”

    外面的夜色很深,窗外偶尔有车驶过,光线掠进来又很快离去。

    一段深埋的旧梦,终于被一声不回地关上了门。

    而他们,也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章节。

    林晚晚失眠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她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