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遗憾说出口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遗憾说出口

    中途江澄敲门进来,说午饭要一起去新开的食堂试个口味,她没答应,只说下午还有会议要准备。

    “你这人真是,工作上脑就不爱动弹!”江澄把头发一甩。

    “谢博士还好,偶尔还能被我骗去吃顿甜点!”

    “他是怕你一直念!”陆知易笑着说。

    “我不怕你!”

    “你现在太有安全感了!”

    “谢景行给的!”她语气平稳却透着某种笃定。

    “安全感这东西,一点点来,日子久了,就能沉下去!”

    江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推门出去前补了一句。

    “那你别忘了答应我的那顿火锅,我可记得!”

    陆知易笑着点头,等门关上后才回过身继续改资料。

    而京北那边,傅家别墅的客厅里,傅衍礼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报告,却一直没翻动,整个人靠在椅背里,眼神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

    他昨晚又没怎么睡,一夜梦里全是陆知易的影子。

    她穿着旧时那件白毛衣,手里抱着一个小书包,站在书房门口对他说。

    “我走了!”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地。

    他站起身走向她,想说点什么,可她转身走得太快。

    他伸手要拉,却只摸到空气。

    梦醒时他一身冷汗,脑子却空荡得像是刚被抽干了所有情绪。

    他起身走进楼上的储藏间,那是她离开时收拾过的地方。

    他以前从不进这间屋子,总觉得这里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可他现在才明白,很多被他视作无足轻重的小细节,是她曾一遍遍擦拭、摆放、整理过的痕迹。

    他翻出了一个旧盒子,是她曾用来装针线的小铁盒,里面还有几枚别针、几根线和一个小剪刀。

    他记得她曾用这把剪刀替他剪掉一件毛衣的松线头,剪完后他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只是继续低头看报。

    她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把东西收回抽屉。

    他站在屋子中央,良久才把盒子合上,像是合上了某段记忆。

    他走下楼,看见傅如烟坐在餐桌边翻着文件,一边喝着红茶,神情淡定。

    “你今天不去公司?”

    “会议改时间了!”她头也不抬。

    “我可能要请几天假!”他在她对面坐下。

    “去哪儿?”

    “还没想好!”

    “你是想去她那儿吗?”傅如烟语气平稳,却一语中的。

    傅衍礼没回答。

    傅如烟放下杯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现在真的很幸福,你出现在她面前,只会让她不安!”

    他喉结微动。

    “我不会打扰她!”

    “可你也放不下!”

    “我只是……”他顿了一下。

    “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你已经看过太多了!”傅如烟轻声说。

    “她站在台上发表演讲,她出现在新闻稿里,她有团队,有搭档,有人爱她,她已经从你给她的伤里走出来了!”

    傅衍礼低头,声音低哑。

    “我知道!”

    “你知道,却还不愿放过自己!”

    他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坐着。

    基地的晚上又是风起。

    陆知易洗完澡出来,谢景行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本厚册,是下午他们会议里提到的项目初步规划。

    她擦着头发坐在他身边,眼神落在他笔下的标记上,轻声问。

    “你觉得那个提议靠谱吗?”

    “技术上可行,预算上勉强!”谢景行指了指其中一栏。

    “关键是进度太赶!”

    “他们上头想赶出进展!”

    “可我们不是赶出来的项目!”

    “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不行,我就顶回去!”他说。

    她听了没说话,过了会儿才轻轻笑了一下。

    “你现在越来越像我保镖了!”

    “你是我老婆,我不护你,护谁!”

    “你这逻辑真不讲理!”

    “我从不讲理,只对你讲感情!”

    她抬头看他,眼神里藏着笑,也藏着一点感动。

    “那你就讲一辈子的感情吧!”

    谢景行没说话,只是伸手拉过她,把她按在自己肩上,轻轻说了一句。

    “我打算的就是一辈子!”

    窗外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色慢慢沉下来。

    他们依偎着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余的言语,也不需要刻意的浪漫。

    所有的情绪都藏在细节里,在一句简单的“我在”,一杯温热的水,一句彼此听了很多遍的叮嘱里。

    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没有浮华,却稳稳地,让人舍不得放手。

    他们不再需要试探,不再害怕未来,因为他们已经站在彼此心上,不再孤单。

    哪怕前方有风雨,他们也会牵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去。

    夜越来越深,宿舍楼外的风吹得更加频繁,枝叶被吹得瑟瑟作响,一些落叶落在走道边的水泥地面上,被风卷着来回打着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陆知易窝在沙发的一角,身上盖着一条浅灰色的薄毯,手里捧着一杯温牛奶。

    谢景行坐在她旁边,电脑还开着,屏幕亮度被调到最低,页面停在明天会议的汇报材料上。

    她没有看电脑,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落在电视柜上的一个玻璃摆件上。

    那是她几个月前从基地外的街市上随手买的,小小一个,有点像她小时候卧室窗台上那个玻璃球。

    她买回来后摆在这里,也没有特别打理,每天灰落下来,就擦一擦,又继续放着。

    就是那种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却成为了生活里习惯的一部分。

    谢景行注意到她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口问道。

    “你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嗯!”她点头,没掩饰。

    “是哪段?”

    “我妈住院那年!”她抿了一口牛奶,声音轻得像风吹过。

    “那会儿我才上初中,医院离学校远,公交得转两趟。

    每天下课我就赶去看她,到了医院天已经黑了,她都在睡觉。

    我就坐在床边看她一会儿,然后把晚饭留在床头,写完作业再坐末班车回家!”

    “你一个人?”

    “我爸那时候已经走了!”她声音平稳。

    “其他亲戚都说工作太忙!”

    谢景行没出声,只是将她怀里的杯子拿过去放在茶几上,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