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物归原主
鬼市最大的店铺聚宝楼中，梁生正在和文竹喝茶。
萧明煦未进入鬼市。
文竹自告奋勇地跟着梁生来帮忙。
为安全起见，萧明煦还派几名暗卫保护他们。
“你说，那女贼真会来吗？”文竹看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啧，没想到传说中的鬼市这般热闹。”
他原本以为会到处黑漆漆的。
没想到街上挂着灯笼，除来往行人都蒙着脸以外，似和普通的集市没有什么区别。
“哼，也只有大齐的鬼市有这般规模。”
梁生一边喝茶提神，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咱们大齐国力富强，百姓安居乐业又勤劳，当今圣上注重田耕也没有重农抑商。不仅普通商贩爱往咱们大齐跑，连江湖中人亦是如此。”
“你想想看，若像北梁那样，连年征战不休，谁肯去那儿和人做生意啊。”
文竹抓了抓脑袋。
他有些不解地问：“为啥不去北梁啊？他们那边不是盛产黄金吗？”
梁生无语摇头说：“去那做生意，你不怕被当街抓走充徭役？更何况，北梁王室争斗厉害，想去做生意，先要出一份孝敬钱。”
“你若走错门道，啧，等着蹲大牢吧。”
文竹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原本不是喜欢动脑子的性子。
但最近萧明煦有意提拔他，经常带着他处理各种事务，慢慢地，文竹也比之前长进许多。
“梁兄，但我觉得，此事有利有弊。”
“来咱们大齐做买卖的人多，大伙儿赚得更多是没错，但人多会杂乱，混进细作也变得简单。”
梁生笑着说道：“是这么个理，但没办法，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之事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时间也没那么难熬。
这时，梁生的贴身小厮匆匆跑过来。
“主子，有人在卖合 欢香！”
文竹和梁生对视一眼。
来了。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合 欢香。
梁生的人假装散客，从那女贼手上买下一小块，说是拿回去给掌柜的看看，若合适，全都买了。
“是合 欢香没错。”梁生仔细闻了闻，“啧，这女贼真是暴殄天物，如此好的香料，被她切一小块下来，弄得如此稀烂，真是浪费。”
文竹仔细闻了闻，确实和自家主子常用的香料味道很像。
“她开价多少？”
“这一小块，要一两银子。”下人回道，“那女子说她那还有一大块，总共要一千两银子，她一百两现银，其余的要不记名的银票。”
梁生笑起来。
果然，那女贼有些见识但不多。
明明价值千金的东西却只卖一千两银子，看来眼界也那样。
“你给她五十两现银，八百两银票。”梁生吩咐道，“说她那东西是仿的，只是仿得不错，勉强能用。”
文竹担心地说：“等等，你这般砍价，不怕那女贼生气不卖了？”
“笨蛋。”梁生白他一眼，“做生意压价才是常事！”
“你若按照她说的给，你信不信，这女贼必定以为是奇货可居，不愿出手。”
文竹张大嘴巴。
似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果然，梁生做生意很有一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的手下提着一个小包裹走进来。
这包裹里面装着个黑色的木盒。
盒盖子上写着“叁”字。
“这女贼真是够胆大的！”文竹摇头，“她从黑三那抢的东西，怎么连盒子都没换一下，这不怕遇到黑三的熟人吗？”
梁生打开盒子，眉头皱起来。
里面铺着好几层的软垫，足以见原本购买之人的小心。
可原本一整块的合 欢香，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
“这女人有病。”
“你看这断掉的地方，分明是她用匕首弄破的！”
“明知道是值钱东西，还这样对待，怪不得只要千两白银！”
梁生知道合 欢香的珍贵，这么一大块，绝对价值不菲，很难弄到。
看到好东西被故意糟蹋，他心中对这女子愈发不喜起来。
文竹吓一跳。
他急忙问：“梁兄，这东西还能用吗？不会影响我家王爷吧？”
“能用。”梁生说，“这东西就算碎掉也可使用，只是整块的保存的时间会更久。”
“主子，那女子收下银票以后匆匆离去了。”
“要派咱们的人跟上去吗？”
梁生摇摇头：“不必，王爷说让我们千万不要跟着，那女子出手狠辣，轻功又高，一个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
说到这里，梁生好奇地看向文竹。
“文竹老弟，你家王爷不准人跟着，是另有计划？”
“我告诉你，盗圣之女的轻功非常厉害，据说连大内高手都追不上她，这女子年纪太小，哪怕学上她的三成，普通侍卫也拿她没办法。”
文竹嘿嘿一笑。
他从怀中掏出几张不记名的银票。
“这些银票是王爷准备的。”
“虽然不记名，但能兑换的只有特定的几个钱庄。”
“嘿嘿，那些钱庄都是王爷的产业。”
“这不记名的银票有风险，大多会限制时间，那女贼回去仔细一看，定能发现，那些银票要在七日内取出来才行。”
闻言梁生不由拍几下膝盖。
他感慨道：“王爷果然早有预料，只是我不明白，既然知道那女子来鬼市，王爷完全可以派人围住各个出口。”
“她功夫再厉害，面对十几名禁军，再加上城防军，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文竹摇摇头：“咱们王爷爱民如子，你想想，若真那样的话，女贼人狗急跳墙，随便杀几个江湖人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梁生对萧明煦愈发佩服起来。
他不由叹气。
“凌霜果真比我有眼光。”
“怪不得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王爷。”
“原来她早知道，王爷品行方正，是真正的君子啊。”
梁生也没闲着，开始帮萧明煦调配起香囊来。
由于合 欢香被糟蹋得太厉害，有不少地方被弄成粉末。
梁生把这些香粉倒出来，另做成可以放在炉子里点燃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