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再无归路
“自由的，温暖的，像你自己。”丁砚之认真地说。
徐盛听眼里闪过一抹柔光，低声道：“谢谢你。”
丁砚之笑了笑，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轻得像风吹过。
“以后，有时间来看看我的展吧。”他说。
徐盛听点头：“好。”
没有多余的话。
没有挽留，也没有遗憾。
出了书店，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徐盛听提着书慢慢往画室方向走，走到一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陆聿白发来的消息。
【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喝杯咖啡。】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晌，指尖在屏幕上停了又停，最后回复了简单的两个字：
【可以。】
第二天下午，天气出奇地好。
阳光从稀薄的云层间落下来，打在街道上，温暖又安静。
徐盛听到达那家咖啡馆的时候，陆聿白已经到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深灰色毛呢大衣，神色平静，见到她来，立刻起身拉开椅子。
她坐下，摘下围巾，笑着问：“叫我来，不会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吧？”
陆聿白也笑了笑，神情里带着一点点紧张：“当然是喝咖啡……顺便聊聊。”
“聊什么？”她低头搅动咖啡，语气轻快。
“聊你。”他看着她，认真地说，“聊你最近的生活，聊你的画，聊你有没有新的梦想。”
徐盛听放下勺子，抬头看着他。
“我的生活很好。”
“画也在画。”
“梦想嘛……”她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大概就是，继续走下去吧。”
陆聿白轻轻笑了，眼里有一点难掩的柔软。
“我也在走。”他说。
“虽然走得慢了点，但我在学着，一步一步，自己走。”
“不是为了追上谁。”
“是为了，不辜负自己。”
徐盛听听着，心里有一点点轻轻地发酸。
她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也曾这样坐在一起，喝着咖啡，说着未来。
那时候她多么想跟他并肩走下去，可惜他们都太年轻，太骄傲，太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
而现在，他们终于成长了。
只是，已经不需要彼此了。
咖啡喝到一半，陆聿白忽然低声开口：
“盛听，如果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
徐盛听打断他，声音温柔又坚定：
“聿白，我不会累的。”
“也不会停下来。”
陆聿白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笑得很轻，也很释然。
“好。”
“那就走吧。”
“走你自己的路。”
徐盛听抬眼看着他，心里有一瞬间的微微刺痛，但更多的是温暖。
“你也是。”
“走你的路。”
两人举起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承诺，没有未来。
只有彼此最温柔也最坚定的祝福。
那一刻，他们终于彻底告别了。
不是决裂，不是遗忘。
是温柔地放手。
是各自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而这，已经足够了。
港城的冬天彻底铺展开来，冷空气像细小的刀片，在骨缝里细细地扎着。路人都裹紧了大衣，呼出的气在空气中结成白雾，街道一派沉静。
徐盛听拎着素描本，走进了老城区的一家小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