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走错路还不认
她停下笔，望着前方，语气极轻：
“我不画门，不代表我打开了心！”
“我只是换了个方式，把所有没说完的东西藏起来！”
“你还在想我，对不对？”他问。
“我一直都在想你！”她看着他。
“可我不会再为了想你，改变我的方向！”
“我不会求你原谅！”他盯着她。
“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走错路还不认错的人了！”
“你是成长了！”她轻轻点头。
“但我不想把我的未来，用来给你检验你是不是变得更好了！”
他低下头，许久之后才开口。
“那我就一直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那你就别动！”她起身，声音稳。
“因为我不会回头确认你在不在！”
那天晚上她画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林西醒来时看见她还坐在桌前，红着眼圈，画完了一张新作品。
画的是一座桥，桥上没有人，但桥下的水涌动得很快，像要把什么带走。
林西走过去，轻声问。
“你画的是你自己吗？”
“不是！”
“那是谁？”
“是他们！”她把笔放下。
“他们一个在桥头，一个在岸边，我在桥中间，我走过去，是落水。
我停下来，是内耗！”
林西眼睛红了。
“你不累吗？”
“累！”她点头。
“所以我要走自己的路！”
九月的港城，阳光终于变得温柔。
徐盛听一早出门，穿着白衬衫和灰色长裙，头发随意扎起，走进她常去的老画材店。
老板见了她，笑着说。
“你又开始准备新系列了？”
“嗯！”
“还画那些空景？”
“这次想画人了！”她轻声说。
老板一愣。
“你不是一直说不画人了吗？”
“以前是因为不敢！”
“那现在？”
“现在我终于可以把人当成风景来画了！”
她低头，挑了一盒水粉，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这次。
不为了谁。
也不写给谁。
只画给我自己。
港城入秋的节奏来得不紧不慢。
街边的梧桐叶开始泛黄，巷子口的豆花摊又摆出来了，晨风里带着树皮和灰尘的气味。
徐盛听这段时间起得比以往早，常常天还没亮就在画室里坐着，泡茶、削笔、调色，一样不少。
林西最近加了个夜班项目，每天中午才回来，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
“宝贝！”她抱着猫懒洋洋地说。
“你是不是在搞一个新的系列？”
“嗯！”
“又是那种特别安静、特别疏离、特别不带情绪的？”
“这次是画人！”
林西一个翻身坐起来。
“你说什么？你终于开始画人了？”
“画得像风景那种！”徐盛听调好颜色，在画板上试笔。
“不讲情绪，只讲姿态！”
“那也算大进步了！”林西眨眼。
“你以前一画人就藏着掖着，非得画背影、画窗户、画剪影，现在怎么突然破戒了？”
“因为我发现我再不画人，就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徐盛听声音很轻。
“这些年我躲太久了！”
林西抱着猫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说。
“那你画他们吗？”
徐盛听没有抬头，刷子落在纸上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