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再动摇自己
她站在风里，背脊挺得很直。
那些人还在不远的地方想她、等她。
而她。
已经学会了怎么在被想起的时候。
不再动摇自己。
这一次，她不做任何人的归宿。
她只做自己的岸。
十月底，港城下了场雨，夜里风很大，街边的落叶卷了一地。
徐盛听早上起床的时候，窗台的花盆被风刮倒，栀子花的枝干断了一半，泥撒了一地。
她蹲下去收拾的时候没说话，林西从卧室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一边穿外套一边问。
“你昨晚没关窗？”
“没注意！”
“我以为你那么小心的人，睡前都会巡查一遍！”
“昨天太累了！”她轻声说，把花盆摆正，擦了擦指尖的泥。
林西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你最近状态不太对！”
“怎么了？”
“你画得太快了！”林西看着她。
“你的画以前是沉着的，现在是着急的！”
徐盛听靠在窗边，手里捧着杯子没说话。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林西试探。
“我梦到我站在展厅，四面都是我的画，然后有人在角落拍我！”
“你回头了吗？”
“我回头了，但我没看到是谁！”
林西眉头皱起来。
“你怕他们回来找你吗？”
“不是怕！”
“那是什么？”
“我怕我会忍不住！”
林西顿了一下。
“你还会心软？”
“不是心软，是我始终记得他们为我做过的那些事！”
“那你现在不想回应他们，是因为你不想再重复过去？”
“我知道我一靠近，他们就会再次走进来！”徐盛听看着窗外。
“而我现在的生活太干净了，我不想让谁打乱！”
林西低声。
“可你明明是想他们的！”
“我想他们的时候就画画！”
“你就不能承认一下你也会孤独吗？”
“我当然孤独！”她回头。
“但我现在已经可以和孤独和平相处！”
林西垂着眼。
“砚之那天发我消息，说他最近画了你新系列里的一个剪影！”
“我知道，他拍给我看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他？”
“他也没问我！”
“你们俩是要比谁更懂得忍耐？”
徐盛听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雨。
“忍耐不是比赛，是保护！”
林西小声。
“那陆聿白呢？”
“他前几天发了个链接给我，是一首歌，歌名叫《如果你也听说》！”
“你回了吗？”
“没有！”
“你是不是已经……说不出‘我还爱你’这句话了？”
“不是说不出！”她语气很轻。
“是我觉得说了没意义！”
林西叹气。
“你把所有情绪都装回自己身体里，别人根本进不去！”
“我不是不让进！”徐盛听说。
“我只是现在不敢对任何人有期待！”
那天晚上，她在画室待到凌晨。
林西睡了，她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抱着画本，一张一张翻。
她看到那幅《空厅》的时候，停了下来。
那张画她画了整整七天，是一间展厅，没有观众，只有光打在墙上，墙上挂着一幅没有图案的白布。
那是她最安静的一幅，也是最孤独的一幅。
她记得那幅画完成的那天，丁砚之发来消息，说他在南区看到她以前一副作品被收藏了，标价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