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画里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林西才低声说。
“你是不是又梦见谁了？”
“没有！”她摇头。
“我就是今天翻到一张画，是大学时候画的！”
“画谁的？”
“陆聿白！”
林西没接话，只是靠着沙发抱紧了毯子，像是把自己藏了进去。
“你知道那时候我画他，是他自己不知道的！”徐盛听低声道。
“我用炭笔画的，只画了个轮廓，放在画册最角落。
那时候他在做毕业设计，我常常去找他，一次都没进去过他工作室的门！”
“后来他发现了吗？”
“没有！”她轻轻笑了一下。
“他那时候根本不会去看我画的东西。
他总觉得我画的都是风景！”
林西没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他问我一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她语气淡淡的。
“他说，‘你是不是总把事藏在话外头’！”
“你怎么答的？”
“我说没有！”
“现在呢？”林西问。
“现在你还藏着吗？”
“现在不藏了！”她翻过画册。
“我现在是直接不说！”
林西叹了口气，拉高了毯子。
“你这人真烦！”
徐盛听没接，只是放下画册，拿过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隔天上午十点多，门铃响了。
林西刚刚洗完头，还穿着睡衣，她头发滴着水打开门，结果看到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丁砚之。
她整个人愣了一下，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你……怎么来了？”
丁砚之背着画筒，手里还拿着一小袋温水壶和几本画册，看起来像是刚从学校那边过来。
他穿得不厚，外套还带着点潮气，像是淋了点小雨。
“她在吗？”他声音一如既往地轻。
“我给她送点东西！”
“她在画室！”林西让开门口。
“进来吧，我去叫她！”
他进屋的时候没有四处看，也没说别的话，只把画筒放在桌边，动作还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安静，像是生怕惊扰了谁。
林西走进画室，小声说。
“砚之来了！”
徐盛听正坐在桌前修画稿，闻言顿了一下，笔尖停在半空。
“他送东西来？”
“嗯，说要给你一套画册和热水壶！”林西顿了顿。
“你要不要出来见他？”
她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让他进来吧！”
林西转身走出去，几秒后，丁砚之出现在门口。
他站在那儿没往里走，只轻声问。
“我可以进来吗？”
“进！”她点头。
他走进来，把画册放下，没有立刻说话。
两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空气像是被雨水泡过，发闷，又发沉。
“你最近……还好吗？”他先开口。
“还行！”她盯着桌上的画，没看他。
“我最近没怎么联系你！”他语气很轻。
“不是不想，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她点点头。
“我知道！”
“我前阵子检查眼睛！”他顿了顿。
“情况不是太好，医生建议我早点动手术！”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下，但没抬头。
“你答应了吗？”
“还没！”他声音更低了。
“我想等这组学生作品指导完，再说！”
她没说话，只轻轻合上了桌上的画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