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旧画册整理
“你不用为了这点事跑来一趟！”她说。
“你现在不该在外面走动！”
“我不放心！”他看着她。
“我这段时间，总想着你是不是又在画很久没动笔的那种东西！”
“没有！”她摇头。
“我只是最近没想画人了！”
“你不想画人，还是不想画我们？”他问得不快，语气却像是一句贴得很近的旧话。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沉静。
“都不想！”
他笑了笑，有点苦，也有点松口气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没接话。
过了很久，他才说。
“那我走了。
你有事……就给我发消息吧！”
“好！”
他转身的时候动作很轻，仿佛怕多走一步就惊动了什么。
门轻轻带上。
她坐回桌前，把刚才修了一半的画继续描线。
林西从门口探进头来，小声问。
“你哭了吗？”
“没有！”她语气平静。
“我现在都不会因为谁哭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挽留他？”
“他不是那种会等着被挽留的人！”
“那你呢？”林西问。
“你是不是也在等一个人挽留你？”
“我不等了！”她轻声说。
“我现在只是想把这张画画完！”
“可你心里还是有他们，对不对？”
“有！”她点头。
“但我也有我自己！”
林西没再追问，只是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
“你累了就休息！”她说。
“别把自己撑太久！”
她嗯了一声，继续描那道快完成的线。
那天下午，她画了一张电梯门刚打开的画，里面没有人，光线从门缝打进来，像是刚走了人，也像是从未有人真正进来过。
她在画的背面写了一句话：
【有时候不是我不留人，是我已经不敢了！】
第二天清晨，港城下了难得一场雪。
不大，细细的、轻轻的，像是冬天迟到的悔意。
街边的屋檐挂着一层薄霜，树枝被冰封住了线条，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斜斜地落下来，地上的影子像是旧记忆的褶皱，一不小心就会踩进去。
徐盛听醒得很早，穿着家居服坐在阳台前发呆。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水汽慢慢往上升，模糊了她的眼神。
她昨晚失眠，又把那本画册翻了遍。
那张《回头》的画，她一直没挂出来。
那是她画展中最特别的一张，但也是她最难面对的一张。
画面里的女孩站在城市的尽头，光线照在她身上，却没有照亮她的表情。
她本来打算把它藏起来的，可最终，还是没舍得。
林西起得比她晚，披着外套走出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
“今天真冷，像是冬天终于想起来自己该来了！”
“下雪了！”徐盛听没回头，只看着窗外说了一句。
林西凑过来看了一眼，惊了一下。
“这港城多少年没这么干净的雪了？”
她点点头，没接话。
林西蹲下来，靠在阳台边看着她。
“你今天情绪不太对！”
“没什么特别的事！”她声音低低的。
“只是有点想画！”
“又想画人了？”
“不是！”她顿了顿。
“想画‘没到的信’！”
林西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