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关上那扇窗
陆聿白站在一幅画前，画的是一个小屋，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关了一半的窗。
他穿得很简单，黑色大衣，围着一条灰色围巾，眼神很专注，像是真的在看那幅画。
她站在他身后，隔了两米的距离。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动，就像早已知道她会来，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有点恍惚。
那些年他站在画室门口等她、在画展后台递她水、在深夜马路对面按着喇叭叫她回家—一幕幕都从他这个如今沉默的背影里反射出来。
她靠近了一步，轻声说。
“你在等我？”
他没回头，语气轻得像怕扰了谁。
“我不是在等你，是在看这幅画！”
“你怎么看了这么久？”
“我不知道这窗是开着还是关着！”
“你怕看错？”
“不是！”他低头笑了一下。
“是我怕我自作多情！”
她站在他身旁，看了那幅画几秒，说。
“那窗是关着的！”
他点点头。
“我知道！”
两人安静地站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最后她开口。
“你今天是打算站一天吗？”
“如果你不来，我就站完今天！”
“你不是说不等了？”
“是！”他转头看她。
“但我没说我不想看你！”
她的眼神没动。
“你站在我面前，是希望我回头吗？”
“不是！”他低声说。
“我只是希望这次你看见的，不再是那个缺席的人！”
她没接话，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把手里的一本画册递给她。
是他的。
她犹豫了一下接过，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熟悉的画面，是她两年前在北湾老桥上的身影，他从远处抓拍的角度画了下来。
第二页，是她在自己画展上倚着画架的背影。
每一页都没有她的正脸，却都是她。
她翻到最后一页。
那一页空着，只写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回头，我也不再喊你！】
她把画册合上，没说话。
他看着她。
“我会再等一次！”
“这是第几次了？”
“我不记得了！”他笑了笑。
“但我知道这次，不是等你回来，是等你想走的时候，有人一起！”
她望着他，眼神没有回避。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点头。
“那就站一会儿吧！”
“站完这一站，我们就走走看！”
他没说话，只轻轻握紧了手心。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说爱。
也没有说要不要继续。
只是站在彼此身边，没有多余的解释。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人回来，不是为了你原谅他，而是为了你知道，他这次是真的不会再错过你。
哪怕，只是站在你身边，静静地等一句。
“走吧！”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也没有答应。
但她留了个位置。
风吹过画展出口的布幔，她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没太多波澜。
只是觉得，太阳出来了，港城的冬天，也不那么冷了。
展览结束后，陆聿白并没有急着走。
他站在展厅最后一块空白墙前，指尖轻轻掠过墙面边缘，那是他最后预留的位置，本来打算挂一幅她的画，可最终没有。
不是她不给，是他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