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北湾旧画室
“你说过，‘等我画完，也许会再见你一次’！”
“也许，不代表一定！”
“我知道！”他点头。
“所以我只是站着！”
她靠回椅背，盯着天花板，看着一点也不复杂的白色，眼神忽然柔了下来。
“我画完了！”
他一愣。
“我前几天画完了！”她说。
“那一页，我没画你！”
“那你画了谁？”
“我自己！”她目光平静。
“你站在我画外面，看不见！”
他低头，轻轻笑了笑。
“你会给我看吗？”
“那张画不准备展出！”
“我也不能看？”
“你要是还站着，我就不让你看！”
他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那我就坐下！”
“坐也没用！”
“那我不说话！”
她终于笑了一下，收回视线看他。
“你真不问我到底怎么想？”
“我不问！”
“你现在变得太老实了！”
“是你变得太不愿意多说了！”
她没接话。
他忽然低声说。
“那你现在……还会想起我吗？”
她犹豫了一下。
“会！”
“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
“为什么是三点？”
“我画完一个人，画不出下一个人的时候！”
他眼神动了动。
“那你那时候在想我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也画不下去了！”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地笑了。
那笑里，有点轻松，也有点委屈。
“你知道我画不下去什么吗？”他抬头看她。
“什么？”
“你的背影！”他说。
“我现在连你的背影都不敢画了！”
她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太熟了！”他继续。
“熟到我一落笔就知道自己画得不对！”
她低头，把杯子推过去。
“喝点热的！”
他接过来，两人静静坐着，谁也没再说话。
外头风大了点，窗户轻轻响了一声。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屋子终于不那么安静了。
不是吵，是有人在听。
不是打扰，是终于有人留下。
她不知道这一次他能留下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真的再回头。
但她知道，她今天不想赶他走。
这一刻，她终于肯让自己慢一点，不急着走开。
她想看看，那个总说“站一会儿”的人，能不能真的，陪她走出去。
哪怕，只是路口那一段也好。
晚上十点，林西才回到家，带着点风尘仆仆的疲惫，也带着点控制不住的好奇。
她一进门，换了鞋就往客厅看，看到徐盛听坐在沙发一角，腿上放着那本《余光》的画册，灯光很暖，她靠着茶几正翻着画页，像是在看，又像是在发呆。
“你今天……去了？”
徐盛听没抬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西脱下外套，坐到她对面。
“那他呢？”
“他站在最里面那幅画前！”
“你说话了吗？”
“说了！”
“那……你们现在是？”
“没有！”她翻到最后一页。
“我们就是都还在！”
林西没接话，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杯已经凉掉的水，抿了一口，又放下。
“你脸色比前几天松了点！”
“我画完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等下一本！”她轻轻合上画册。
“你以为画完一本就代表结束了，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