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她已经走出来了
徐盛听没否认。
她知道林西说的是对的。
她终于能站远一点去看自己，像旁观者，也像倾听者，不再用“创作者”的身份压自己。
“你最近和他们……”林西开口，但没问完。
“没联系！”
“是他们不找你了？”
“也不是！”她顿了顿。
“是我们都不再说了！”
“那你还想着他们吗？”
“有时候！”她的声音轻得像风。
“但我不想靠这种‘想起’来提醒自己‘我还没彻底放下’！”
林西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画的这些，是为了结束，还是为了延续？”
“是为了留！”
“留？”
“我画这些，不是为了谁知道我画了谁，也不是为了谁看到后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只是不想那些曾经经过我、让我有想法、有感受的人，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被我忽略！”
林西没说话了，只是从她手里接过了画包。
“走吧，我请你吃饭！”她笑。
“你最近画得太沉了，脸都瘦了！”
徐盛听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展厅，夜风扑面，带着咸湿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林西问她的一个问题—你以后是不是打算一直一个人。
她那时候没回答。
现在她忽然想说。
“一个人不是目的！”
林西一愣，回头看她。
“我只是终于知道，不是非得两个人走完一条路，才叫做不孤独！”
“你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也没想变得不一样！”
“是你开始照见自己了！”
“以前我也想看清，但看得太近，反而糊了！”
两人走进那家老街巷口的面馆，老板娘还记得她们。
“你们好久没一起来了！”
林西笑着点头。
“她最近一直在忙！”
“画画？”
“嗯！”
老板娘把两碗热汤面端上来，说了句。
“最近天气变冷了，记得多吃点，别太瘦！”
她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风吹着玻璃哐哐响。
面汤冒着热气，徐盛听夹了筷面，吹了一下，没急着吃，问林西。
“你觉得一个人是不是也能过得很完整？”
林西点头。
“但完整不是闭合！”
“我就是怕我太久不打开，就忘了怎么说话！”
“你一直在说，只是你说的是给自己听的！”
“我现在还是会画他们！”
林西没接话，只等她继续。
“但我画他们，不再需要他们回应了！”
“你以前画，是为了让他们回头！”
“现在画，是为了我记得！”
饭吃到一半，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是丁砚之。
她没立刻看，等吃完后擦了手，才拿起手机。
是语音。
她戴上耳机，轻轻点了播放。
他说得很慢，像是边走边说话，风声时不时从话筒那端掠过。
“我今天看到你那幅画了，那个女人站在光里，头低着，好像要写什么，又像在等谁写完。
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有人从我身边走过，问我是不是你画的那个人。
我没说话！”
“后来他们走了，我还站在那里，没动！”
“我想说，我知道你现在不是要别人站在那里等你，你只是想确认，自己站得住的时候，光是不是真的还会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