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不等谁是选择
她放大一看，纸条上写着：
【你画的任何一张，我都不敢主动要。
可我留了一面墙，想等你哪天愿意让我挂上！】
她看了许久，最后只是回了一句：
【这面墙留给你自己吧。
你也该有只属于你自己的画了！】
他没有再回。
而在另一边的丁砚之，这个时间也没有睡。
他站在工作室的阳台上，披着厚外套，手里握着一张昨天学生送给他的速写，那是一张画面极素的剪影，一个人站在水边，风从身后吹起，水面却没有波澜。
画角写着一句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来过！】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忽然觉得有些涩。
他这些年画了太多次徐盛听，有她低头画画的样子，有她在展厅走神时被灯光投出的影子，有她站在窗边不回头的背影，但他从没敢真正画她的脸。
不是不敢，是他始终不想冒险破坏她在他笔下那种“不被描清”的姿态。
他一直觉得，那些模糊的边界，才是他与她之间唯一还保有温度的地带。
那一晚，他回到桌前，拿出那本他一直没敢动笔的空白册子，在第一页上画了一个房间，窗子没开，椅子背对画外，一个人站在角落，背影不高，手里拿着一张画纸。
他画得极慢，像是每一笔都怕画错，又像是每一笔都在试图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还愿意继续画她。
画到一半，他放下笔，走去厨房倒了一杯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犹豫着打开了微信界面。
他给徐盛听发了一张图，是那本册子封面的样子。
他只发了一句话：
【我想试着重新画你。
但这次不是为了留你，是想谢谢你让我曾经有那么多可以画的瞬间！】
她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三个字：
【我知道！】
然后他关了手机，没再继续画下去。
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陈桉正在加班。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上堆着未完成的资料。
他最近的工作越来越多，许多曾经由陆聿白亲自处理的项目逐渐交到了他手上，理由是陆聿白想“多一点空余”。
他知道那点“空余”是留给谁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在陆聿白无法说出口的时候，替他递出一些不那么直白的线索。
他一直都清楚，徐盛听不是一个靠言语能打动的人，她太清醒了，清醒到任何一句多余的表达，都会让她往后退一步。
只有不说话的靠近，才不会被她当作负担。
他曾经站在他们之间，看着他们兜兜转转，看着一个人靠近，一个人转身，看着那些“差一点”堆叠成彼此间再也无法翻越的距离。
可他也明白，这些年里，若不是丁砚之一直在画，若不是陆聿白一直在留，那些记忆可能早就散了。
他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下，给林西发了条消息。
【你最近……还在坚持那点喜欢吗？】
林西秒回：【你是喝醉了吗？】
【没有。
只是突然想问问！】
【你以前从来不问！】
【我以为你不想说了！】
林西沉默了几秒，然后发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