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说也能懂
她在背后写了一行字:
【这是一封你以为我会写的信,最后我没有写。
你也没等!】
她把画贴进墙边那组《遗失》系列里。
那组画她没有打算展出,是她为自己留的私人部分,每一幅都是她曾经“快要说出口又收回”的话。
她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事,不说,是一种礼貌;但留下,是一种告别。
同一时间,陆聿白坐在自己的新工作室里,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沙沙响。
他身前摊开着几张她早年寄给他的明信片,一张张颜色都褪了,却还看得清她写的字。
【你要是站在光里,就别回头看我了。
我怕你走回来,又走掉!】
那是她大学时候写的。
他一直留着,没敢告诉她。
他曾试图回头,却发现她早已走远。
现在他想靠近了,却不敢再打扰。
他给陈桉发了一条消息:
【她如果有一天愿意重新靠近,不是因为她原谅了,而是因为她走完自己的路了!】
陈桉回:
【她走完了。
只是她没回头!】
陆聿白没再回。
他坐了很久,把明信片重新装回盒子,走到窗边,点了一盏灯。
那盏灯他留着很久了,从没开过。
今天他第一次开,光落在地板上,像是落在了他错过太久的时光上。
他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等你回来了。
但我还记得你走的那条路!”
那晚,徐盛听写下最后一句话:
【你们还在不在我不知道。
但我会一直在这里,把我的话画完!】
然后合上笔记本,关灯,入睡。
没有梦。
也不再需要梦。
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一抹不明晰的光。
港城的冬日比记忆中更冷一些,但没有雪,风从巷子穿过来,带着潮气,贴在窗子上留下一层浅白的雾。
徐盛听醒得很早,她没有马上起床,而是窝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听风在屋外游走,像在试探门缝的缝隙。
她的梦已经不多了,偶尔梦见,也都是些模糊的人影,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站在远处,像她画里的背影那样。
她没有再梦见陆聿白和丁砚之。
但他们仍在她的记忆里,不重不轻地站着。
她起身去洗漱,泡了一杯温茶。
窗台边的画册昨晚没收,翻开的那一页上还留着她写的一句话:
【有些人不在身边,也能陪着你把某段沉默走完!】
她把那页纸小心撕下,夹进随笔本里,然后合上画册,开始准备出门。
今天她约了陈桉见面。
那是一个有点突兀的邀约。
她很少主动联系陈桉,但这次展览有一块空间,她希望他能帮忙处理些对外沟通的部分。
他们约在一间位于旧区的茶馆,门面不大,装修简单,是那种常年不打广告却总有人回头的小店。
她到的时候,陈桉已经到了。
他穿得一如既往的利落,灰色呢子大衣搭配白衬衫,桌前放着一杯热茶,指尖敲着手机,像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
她走过去,他抬头看见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你瘦了!”
“冬天都这样!”她在他对面坐下,点了一壶乌龙。
陈桉收起手机,没有寒暄太多。